纵使刚强勇悍,可思及早殁的幼子,陆玄璟的情绪亦低沉了下去。
接连提及两个已亡之人,雪晴宫里的气氛凝滞许多,男人想要继续温存的心思倏然消逝。宽慰了她一番后,陆玄璟穿上冕服,出了房门。
虞姮倚在桌边,见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心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旁的忍冬瞧见了,微叹口气,道:“娘娘何必说那样的话,平白伤了和陛下的情分。”
她觉着,陛下待娘娘的情,不似作伪。
自娘娘进宫后,陛下就没在别的宫里宿过了。每日下朝,便第一时间赶往雪晴宫。为此,她们还特意支了张宽广的书案,方便陛下处理政事。
她有时抬头去瞥,会发现男人的视线时不时会落在娘娘身上。
眼神透着些温柔。
能独得陛下全心全意的爱,是天下多少女子羡慕的好事,何至于弃若敝履,把他往外推?
虽在贵妃身边伺候了十余年,忍冬却觉得自己始终没有看懂她。
她望着如玉观音般皎洁清丽的女子,兀自叹了声。
现在娘娘还容色尚存,可再过几年,容貌衰颓了,难保陛下不会变心。
当初陛下为了娘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多少也有几分年轻时的莽撞因素在。臣子上谏违逆了他的心意,陛下一时头脑昏热,便做出了种种令人瞠目之事。
如今陛下已近不惑,性子比十年前沉稳许多。再让他和年轻时那样,毫无底线地维护娘娘,怕是难了。
想到这儿,忍冬的视线在虞姮的腹部上一点而过。
宫里诞下子嗣的妃嫔并不算多,丽妃和德妃生的庆王和端王虽无嗣位可能,却也能保全他们母妃的体面。
昨晚李氏说的话虽不中听,但话中的道理确实没错的。指望男人的宠爱过一生,不如盼望着自己的子女能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