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闷。
陆从文喝了半宿的酒,却依旧浇不灭心头的愤懑和不甘。
终于把陆湛生赶出国公府,但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看到陆湛生狼狈离开,想要看到他被嫌弃鄙夷,想要看到沈卉宁贪慕虚荣弃陆湛生而去。
不是想要看到他们另起新家,继续风光过日子。
“母亲,我错了吗?”陆从文将脸埋在双手中。
他想起当初和宋雅的事传得沸沸扬扬,那时他其实对宋雅是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看到沈卉宁坐在宽大温暖的马车里,居高临下与柔弱卑微的宋雅说话,他莫名就被激起保护欲。
所以他袒护着宋雅,想逼沈卉宁低头,再低头。
如果他娶的是沈卉宁……
是不是一切就不同了?
他不会尚公主,那就不会有母亲和宋雅去绑架广宁的事发生。
姚贵妃自然也不会对她们下手。
无论是国公府还是白家,都还会好好的。
陆从文越想越痛苦,他连说后悔的勇气都没有。
只有陆湛生比他过得更惨更无助,才能让他感到一丝轻松快意。
曾经的陆湛生,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卑贱低微的庶子。
他竟有一天会嫉妒陆湛生……
甚至羡慕他,能够娶到沈卉宁。
可笑,真可笑。
陆从文一夜无眠。
翌日,陆大爷要开祠堂将陆湛生除名。
族人叔伯纷纷劝陆国公要三思,没有切实证据,不能就把陆湛生赶出国公府啊。
退一步说,就算陆湛生虽然不是国公府血脉,可也养在陆家多年,怎么也算是陆家的子嗣了。
“你们要是不想认陆湛生,那我们是认的。”有族人大声说道。
陆国公昨日去镇抚司跟陆湛生谈过了,知道陆湛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来国公府。
再争执纠缠,只会让国公府更加不体面。
“去把陆湛生叫回来,就算要离开国公府,也要有头有尾,今日滴血认清,只要他真的不是国公府的血脉,任由他去留。”陆国公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