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一处厢房内,金氏哭得眼泡都肿了。
她身边的婆子是她的奶母,自小把金氏带大的,自然情分非同一般。
原本,这婆子唤作纪妈妈,本该也到了放回去颐养天年的时候,只是她放心不下一手奶大的姑娘,这才跟家里太太求了恩典,跟着一道过来了。
如今见金氏这般伤心,纪妈妈如何不心疼,忙搂着又是宽慰又是劝说。
足足说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那金氏才稍稍平静下来。
用帕子轻轻拭泪,她这才抖着声音道:“外头都道他是个好的,我也晓得他人不坏,成婚这些年也没有个花花肠子,待我与孩子也是一心一意,只是这倔脾气……如何是好?若是一个不慎,可是全家都跟着遭殃的呀!”
“他一心只读圣贤书,哪里晓得官场上的凶险?这话说得那般轻巧,等真到了大祸临头那一日,还道上头会听他的不成?”
金氏边说边摇摇头,闭上眼,又是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纪妈妈又说:“这事儿当真如此要紧?”
金氏咬着牙:“若非要紧,我又何必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