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准备就地休息一下的时候,在我们的前方有一只浑身杂毛的狗慢悠悠地走到温泉边上,它就好像没有看见我们一样,在温泉边上停了脚步,伸长脖子在温泉里面喝了几口水。从始至终,这狗连看都没有看我们四个人一眼,水喝完之后,它跑到温泉的边缘,用前爪在地面上刨了起来……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只杂毛狗,在它的身上没有发觉一丝妖气,不过就是这样,我也没有打算承认它是一条普通的癞皮狗。如果这里不是妖冢,那这只杂毛狗不管怎么看,都像是马路边经常能见到的那种流浪狗。但是现在这种场合,加上它视我们几个人如无物的态度,再说这只狗没有问题,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孽……”孙胖子怀里的黑猫突然没有征兆地尖叫了一声。我们的注意力都在杂毛狗的身上,突然被这叫声吓了一跳。我们这才发现,这只黑猫全身的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立了起来,一双黑漆漆的猫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条杂毛狗,嘴里时不时地“孽”几声,现在看这只黑猫更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刺猬。
杂毛狗终于停止了“刨地”的动作,它抬起头根本没有搭理我们四个人,直接就把目光停在黑猫的身上,嘴里呼呼地低吼了几声。它张嘴的时候,我终于看到杂毛狗的嘴里有一缕紫色气体,随着它的低吼喷了出来。
看见这缕紫气,我的右眼皮就一个劲地跳,几个小时前,正是我第一个看见这种紫色的气体从地下仓库的墙壁里飘出来的。这时,距离那只杂毛狗最近的郝文明已经开始慢慢地向后退,退回到我和孙胖子的身边。蒙棋祺的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最后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来。
蒙棋祺慢慢地从背包中取出了一支信号枪,趁杂毛狗的注意力都在黑猫身上的时候,朝洞顶发射了一颗信号弹。这种信号枪和弹药是经过特殊改造的,减少了发射信号弹的火药。红色的信号弹还没有触碰到洞顶就开始徐徐降落,将我们这一片都映成通红的一片。
蒙棋祺这个动作让杂毛狗的注意力暂时转到了她的身上,不过也就是看了两眼(其中一眼还是看向空中正在降落的信号弹),之后,它的目光重新集中在黑猫的身上。不过这只杂毛狗对我们(主要是对黑猫)仅限于目光交流,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它好像也没有要冲过来的意思。
郝文明见蒙棋祺拿出信号枪的时候,眉毛就是一挑,看了蒙棋祺一眼,却并没有阻止她。孙胖子怀里的黑猫拼命地扭动着,叫声也是越来越凄厉。孙胖子死死地抱住它,不管他怎么安抚,黑猫还是炸着毛,叫个不停。我在旁边也是一身冷汗,不知道这个大规模的杀伤武器什么时候会突然长了调门,像在雪地里那次,来个无差别的全方位声波攻击。
孙胖子的手不停地来回捋顺黑猫已经立起来的毛,嘴里对郝文明说道:“郝头,这只癞皮狗就是尹白?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散开分四个方向跑?看谁命大就能跑出去。”(孙胖子说癞皮狗的时候,那只杂毛狗的目光瞬间从黑猫的身上移开,它就像是能听懂人类语言一样,看了孙胖子一眼。)郝文明哼了一声,说道:“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慢慢地向后退,别看它的眼睛,先退出它的视线范围再说。孙胖子,这就是你选的好路,这笔账我们出去之后再算。”
“这还是能活着出去的节奏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蒙棋祺终于开口了,她丢掉了信号枪,手里虽然还是紧紧握着她那把特制的短柄双筒猎枪,但始终不敢将枪口对准杂毛狗,蒙大小姐继续说道,“郝文明,你说句实话,这次你们还有没有什么后招了?”
郝主任已经开始带着我和孙胖子向后退了,听到蒙棋祺这句话,他边退边反问道:“那黄然呢?他还有没有后招了?他这个局布得这么大,不会没有想过遇到尹白之后怎么办吧?不是我说,闭眼等死可不是黄然的作风。”
“你看我还能信他吗?”蒙棋祺也开始学着郝文明的样子向后边退边说道,“其实他也不怎么相信我和张支言,那本阮六郎的见闻录说什么都不给我们看,唉……”说着,蒙棋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也不知道刚才那颗信号弹有用没用,别等我们都死光了,他才出来捡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