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梁平从满桌报告里抬起一头乱发,睡眼惺忪地晃出门,想去洗手间洗个脸清醒下,没走几步便在走廊里遇见了正从外面进来的韩章与林春舟二人。
“哟,够早的啊!”
韩章有些震惊又有些嫌弃地看着他:“你又没回家?就因为你老这样才娶不到老婆知道吗?”
梁平揉着眼睛,毫不客气怼回去:“搞得你好像不是工作狂一样,你不是也没老婆吗?”
韩章冷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而且我说的不是你工作狂这件事,是说你不修边幅好吗,你瞧你三十几岁的人搞得跟四十岁一样。”
梁平注意力完全被他第一句话吸引了,都没空在意他毒舌的后半句。
“你什么时候有的!!”
路过他们的不少警员一致往这边看来,林春舟只好尬笑着冲他们示意没事,不用紧张。
梁平最后捶了韩章一顿,食指点着他让他等着,一定要把看家的审讯功夫搬出来让他招供老婆到底哪里来的,随后挠着头不甘地向着洗手间走去。
韩章笑着收回视线,不经意与林春舟目光相交,见对方也在笑,就又忍不住犯贱撩骚。
“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
林春舟看向他:“告诉他什么?”
“我们的关系啊。”韩章捻了捻手指,却不是想抽烟。他想摸摸林春舟的脸,感受一下他的温度。
林春舟仍是含笑看他:“哦?我们是什么关系?”
有他在身边,哪里都是江南,只要看着他,便不觉寒冷。
韩章眼眸里的浓情蜜意简直就要满溢出来:“预备恋人关系。”
林春舟只听说过预备党员,预备球员,这预备恋人还是头一次听到,一时既觉好笑又觉无奈。
他温柔而平静地盯着韩章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率先继续往前走去。
韩章嘴角噙着笑屁颠颠跟过去:“欸你还没说同没同意呢!”
梁平洗漱好回到办公室,韩章和林春舟正由两名小警员分别做着笔录。
梁平坐在办公椅上用滑轮滑向韩章,小声与他说起案情。
“昨天白鹭带着人去楚家做了勘查工作,带回来不少东西,大部分还在检验,然后有一样东西,是第一时间就检查了的,结果还真查出了蛇毒成分。”
“什么?”
梁平说:“楚骏海自己泡的蛇酒。”
“是意外?”楚楠的死难道只是场彻头彻尾的悲剧?可这也太巧了,巧的一点不像是场意外。
“不是意外。”梁平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蛇酒里验出蛇毒这点,正好印证了我们对于谋杀的猜测。白鹭说泡了一年的蛇酒里,蛇毒早就与乙醇发生沉淀变质,不可能再存在毒性。这毒只可能是后下的,专门用来迷惑我们阻扰我们办案的,凶手想要制造成一起意外,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韩章与梁平说着话,其实视线一直黏在不远处的林春舟身上,只是梁平这个纯直男一心扑在案子上,完全没注意到他在暗送秋波。
韩章道:“现在你已经缩小了犯罪嫌疑人的范围,凶手只可能是能够碰触到蛇酒,当晚在那间屋子里的人。”当晚在场的罗静一家,成了最有嫌疑的几人,“想要进一步排查,就要从犯罪动机着手了。”
没想到梁平就像在这儿等着他一样,将一叠东西塞进韩章怀里道:“有。”
韩章翻开一看,那竟然是楚楠手机里的一些照片和聊天记录。
“楚楠的手机本来在车祸中损毁了,我们找人做了下修复,发现不少犯罪动机。”梁平指着那些资料说,“他和罗静是侄子和婶婶,也是情夫和情妇。这种不正当关系似乎已经维持了很久,但是近来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感情不再,楚楠开始频繁向罗静要钱,最后一次就在不久前。我们可以大胆推测下,罗静已经不想再满足这个无底洞的胃口了,这才痛下杀手。”
韩章已经快速看完了所有资料,楚楠的手机真是个宝藏库,什么都有,连和罗静的不雅照都存着。
“楚美怡也有嫌疑,你看她在楚楠出车祸当晚,就在九点的时候,突然给他发了条短信,问:‘哥哥,你和我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希望你不要骗我,我是真的把你当亲哥哥’,显然她已经察觉出了罗静和楚楠间的微妙关系。”韩章说,“以此类推,既然女儿都察觉了,那身为枕边人的楚骏海,难道真的一直没发现自己妻子和侄子的奸情吗?头上的那片草原,足以成为他的犯罪动机了。”
楚骏海、罗静、楚美怡,这三个人都有嫌疑,而怎样从中寻找出真正的凶手,就要看办案人员的耐心和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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