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长云是在心疼昨日如流水般花出去的银子,一整日免费酒菜下来,花销可见一斑。
长云脸上多了一抹心疼,肉疼的道,“足有一百多两呢!”家里那车蔬菜都没算在其中呢!
罂粟看着他这般神色竟与小包子扣门时相差无几,不由轻笑出声,果然外甥肖舅。
到了晌午,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伙计穿行在大厅里往来不停,长云一看见客人便高兴地合不拢嘴,收钱时也不如之前一板一眼,若是零头少便直接给人抹去,再说上一句欢迎客人下回再来的好听话。
便是偶尔从大厅行过,腰板也挺如青松,面上也自信有度,即便感觉到有不少打量的目光朝他瘸腿瞧去,他也不甚在意,不再如往日那般孱弱自卑。
罂粟在一旁看着,凤眸渐露赞许之色。
不怕人世艰难,就怕困顿于心。
长云虽然未曾提过瘸腿之事,素日也未曾流露半分怨怼,罂粟却知道他其实一直耽于瘸腿,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本是年少轻狂,骄傲恣意的年纪,瘸腿一事,却让他于一些时候,受了不少鄙薄,难免郁结于心。
罂粟看出端倪,故而才会将第一楼交给他打理,为的就是让敏感而又自卑的少年重拾自信。
见左右无事,罂粟站起身来,今日王元就要带着烟草去上京,她得过去看看。
与沈长云知会了一声,罂粟就要往外行,还未走到门口,便听见门前一阵哗然,一个伙计赶紧跑了进来,一抬头看见她,赶紧跑到她跟前,声音中带着一抹焦急,道,“东家,外面来了一个妇人,在外大叫您的名讳,还叫嚣着让您还她夫君。”
罂粟凤眸一冷,大步朝门外行去,她倒是要看看,谁还敢来她第一楼门前找麻烦,真当她是面捏的,任人揉圆搓扁的嚒?
到了外面,罂粟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外大喊大叫的李云瑶,她旁边站着冯秋芳,两人皆在嚎丧大骂。
罂粟唇角牵起一抹冷淡至极的弧度,走到李云瑶跟前,听她口出秽言,眉头不经意的蹙了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