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洛敛起蛇瞳,稍带冷意道:
“为何不怕?”
话音刚落,她便见陈易微微错愕地看了自己一眼,随机应变地笑道:
“…官人被吓着了?”
陈易失笑了一下,温柔道:
“就差一点。”
“那官人为什么不怕?”
“我自有办法。”
“折辱她?”秦青洛顺势一问。
陈易闻言,指了指自己轻声道:
“我像这样的人吗?”
“谁说不像?”这是秦青洛这么多话里,最为诚挚的一句。
陈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那你错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不会这样折辱她,而是想教她。”
秦青洛眉宇微凝,指尖抬起又放下,眸中不解。
他真的在教她?
陈易低着头,秦青洛看不清他面上的容颜,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其实我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是要走了,忽然间就有些…舍不得。”
蛇瞳微缩,她不可思议地呢喃道:“…舍不得?”
陈易柔声带着愧意道:“你知道,比起你,我其实更在乎秦青洛一些。”
秦青洛错愕了,面色却微微镇静下来。
她学着祝莪般嗔怪道:“官人着迷色相啊。”
“可能是吧,毕竟王爷比你要好看些,若非骨架高大,定是绝色。”陈易顿了顿,有些惋惜道:“只可惜,骨架高大胜男子,在我眼里,就不是绝色了。”
秦青洛微微拧眉,却不动声色地顺势问:
“那她不是绝色,又是什么?”
“绝色中的绝色。”陈易想都没想,继续道:“独一无二,天下无双。”
惯来以安南王身份示人的秦青洛,此时此刻又滞了一滞。
寻常人说她丰神骏茂、惊才风逸,这些都不过是夸赞男子的成语,被当作女子夸赞,自十五岁后,倒真是少有。
让她都有些不适应。
陈易见她稍有失神,便适时宽慰道:
“祝姨,你也好看得紧,哪怕是在我所认识的女子之中,比你好看的也不超过两手之数。”
秦青洛缓过神来,垂起眼眸,佯装哀伤一问:
“那你又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忍骗你。”陈易柔声道,“她真是独一无二。”
刚刚缓过来的秦青洛,又有些许失神。
秦青洛噙起了笑,接着继续道:
“话说回来,官人想怎么处置她?”
陈易沉吟了许久,而后深吸一气,缓缓道:
“你问我怎么想,其实我也没想到,她要回南疆了,我舍不得她。但我脸皮薄,这些话总不好当着她的面亲口说,如今要再见,便希望她一切好好的。”
秦青洛亦是沉吟,面色在烛光下晦明不清:
“若她非要杀你呢?”
陈易却道:“我就怕她不杀我。”
“…为什么?”
“她来杀我,我才有理由去找她,她不来杀我,只怕我去南疆,她就闭门不出。”
“…又为什么非要有个理由呢?”她问。
“因为我知道,如果你没理由去见一个人,你就会害怕去见她。”
陈易停顿一下,而后温声,似自言自语般道:
“我怕就这样断了联系,以后就见不到她,哪怕现在跟你说话,我也想见她。”
秦青洛瞪大了些眼睛,胸腔下的心伴随着这句话停了一停,无形间,杀心消弭了一分。
她恍然想到那随风摇曳的野山菊……
那深藏在理应暗藏杀招的掌心里。
陈易苦笑了下,轻叹道:“说这么多,你记着就行了,不必跟她去说,不然以她的性情定会当作把柄。”
床榻上的人儿沉默了一会,几分幽幽道:“她又岂是无情无义之人?”
话刚出口,她心头也苦笑了。
只因该杀的,仍旧要杀。
陈易慢慢起身,缓缓靠近到床边,秦青洛的呼吸微微急促,她意识到了什么。
而她的窍穴仍未解开。
陈易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轻抚,而后在宽厚处握了一握。
秦青洛打了个激灵,而后心念微转,冷声嗤笑道:
“等不及了?孽障。”
陈易笑了下,攥得更紧,顺势狠声道:
“就该给王爷多些教训。”
恶寒涌起,秦青洛照旧勾着笑意,道:
“寡人从不跟死人计较。”
陈易似是没听见,把头埋低了些,啧啧道:
“那王爷知不知道,小人很喜欢这儿的汗味?”
秦青洛被这色中饿鬼惊到,瞳孔微缩,慢慢缓着神。
她已解开了些许窍穴,恢复了些许力气,只是与一般人并无差别。
陈易描述着说道:“铠甲下闷出的沉沉味道,还挺诱人。”
“何其低贱。”她嗤笑回应。
烛光摇曳,他埋首于此处,女王爷却并无回绝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