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你用些力气,不然本王…”
秦青洛吐出一气,伸了个懒腰,慵懒吐出三字:
“不尽兴。”
陈易眯了眯眼,按住了女王爷的脑袋,笑吟吟道:
“看来是小人缴械太早,小人还以为,是王爷自己支撑不住,跌倒到床上呢。”
秦青洛轻蔑地看着他,舔了舔舌头。
没有话音,但眼神和动作,足以。
陈易没有吹灭蜡烛,他从不喜欢熄灭灯火,哪怕是小狐狸央求,他也不熄灭。
秦青洛的衣裳慢慢解下,她极为坦然,并无遮遮掩掩。
而且,已经解开部分窍穴的她,推着陈易,反而把他按到了床上。
陈易半推半就,笑吟吟看她,那尽是情欲。
而她也在噙笑,带着些嘲弄,像是抚摸鬓毛般,摸了摸陈易的面颊。
事到如今,若能杀他,
那她做几刻钟的王妃…又如何?
她仰起脸,傲睨地吐出一字:
“驾。”
只此一次,
此次过后,恩了仇未了。
岸暗鸟栖后,桥明月出时。——《秋池》白居易
津桥春水浸红霞,烟柳风丝拂岸斜——《天津桥望春》雍陶
世人咏桥之诗何其多也,其中名句千古,自不必谈。
只是大多数诗歌里,桥都太静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任凭马蹄疾驰,人脚踩过,石桥都稳稳当当。
陈易不是很喜欢。
他更喜欢摇摇晃晃的桥,会垮塌下来的桥。
只可以那样的事,且不说世间少有,几乎没多少文人墨客看得到,而他哪怕看得到,却又缺乏文采,不会写诗。
自南疆运来的,竭力支撑而起桥梁,终于还是不胜马力,轰然崩塌了下来。
“孽障东西……停下、停…你聋了吗?!”
“还差些时间。”
粗气连喘,女子王爷大汗淋漓。
秦青洛攥住床榻,咬着枕头,唯有闷哼响声。
当床板上多出一道裂痕,枕头都被嘶咬开一角的时候,卧房里也迎来深深的平静。
陈易整个人趴到已经软塌的南疆之桥上,不再硬气的她趴在床垫上。
疯狂过后,卧房里平静得异常,秦青洛也逐渐清醒。
既然是做几刻钟的祝莪,那几刻钟过去,一切就都要回归正常。
秦青洛喘了几口气后,恢复了些气力,一抖,便把陈易抖了下来。
陈易也不挣扎,转身便揽住了她。
男人事后总会惆怅,而女人事后总说怨言。
看着怀里的人儿,陈易怅然谈起了秦青洛:
“其实说到底,我跟她其实不是非要打生打死,也可以做一对知交朋友。”
秦青洛背对着他,平淡反问道:
“知交朋友?”
“我教她刀,她教我枪,如此互补,不是知交是什么?”陈易慢悠悠道,轻声道:“这些事,你不要多想,安心养好孩子就是。”
听他提起祝莪腹里的孩子,秦青洛眸里掠过狠厉。
她的手,慢慢探向了那根正妃发簪。
女王爷还记得,祝莪说过,她遇到一个道姑,算了一卦。
夫妻宫太阳化忌,婚姻有实无名。
所谓的“实”便是指孩子,如此一看,这不是在说祝莪和陈易,又是在说谁?
而她跟这仅剩的至亲,却恰恰相反,是破军星入夫妻宫,婚姻有名无实。
何其反差?!
秦青洛难以抑制住杀意。
就在这里,结果了他如何?
杀念一起,便难以止住。
这时,陈易仍然搂着高大女子,无比温柔:
“许多人都想求长生,我活在世上,说完全不想求长生,那是假的,可比起求长生,我更想求些欢乐,所以我很喜欢你。”
秦青洛未因这番温存之语而停下,哪怕其中真挚无比,她只是藏匿着杀机,慢慢转过身,尖锐的簪子藏在掌心之间。
陈易掌心里的不是杀招,
可她的是。
她顺着话问:
“你真不求长生?”
而他毫无察觉,垂着眉眼,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不求长生,哪怕不过平庸无禄地度过,只要欢欢笑笑便好,你和她也是。有朝一日我到王府上,委实不愿刀兵相向,只希望大家一起欢欢笑笑,阖家团圆。”
陈易话语间带着世态炎凉的感慨,却又有许多希冀期盼。
女王爷已转过了半个身子,似要反过来搂住她,可簪子内藏着,她笑道:
“看来你注定不能长生了。”
身后的陈易似是有些疑惑。
秦青洛不再隐藏,眸光一狠,狞笑地一簪骤然刺去。
伴随簪子的破空声,还有她的话音,似是讣告:
“我不是祝莪。”
簪子破空,昏暗的烛光下,传来一句回应:
“你觉得,我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