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本就是个不可能实现的理想。罗斯她根本就是在自讨苦吃。

斯莱德很善于营造那种“非你不可”的氛围,很善于将他人操纵成他需要的模样。

一开始罗斯还能乐此不疲。但现在嘛……

“你过得好吗?”这句话仿若一个奇妙的开关,罗斯的肩膀僵住了。她没有回头,也没回话。

贝儿的确没有想到她会来这儿。毕竟罗斯应当非常清楚她的本性,因此也会明白……仅靠阿曼达·沃勒的那点小动作,是不可能真的困住她的。这次营救本身毫无意义,只会令她面对她那会读心的朋友——将自己身上的创口完全暴露,从月光下的玫瑰,变成受伤离群的幼狼。

是的,罗斯过的不好。

说来话长…丧钟斯莱德·威尔逊的确珍爱这个女儿,但他本身的人格缺陷令他并没法真的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随着罗斯的成长,她也越发的能够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毕竟,她与他很像。

父女间的角力并不如何残酷,但却十分惨烈。他们都没法证明自己才是那个掌控者,于是那被玫瑰遮挡着的裂痕也就越撕越大。

——所以,今时今日的罗斯,其实非常彷徨。

她是匹丧家之犬,是主动咬伤了主人的手,这才从笼中脱困的小狼。可前路究竟要往何方?她不知道,她生来便是丧钟之女,其实并无多少其他选择。

按理说,她是绝对不会想要在这时前来与贝儿见面的。她比她父亲还更自大,怎么能容许挚友见她落魄的那面?

可她还是来了。

她们或许说了一些梦话。她或许又抱紧了那只童年时代偶然获得的小熊,将自己的脑袋埋到了朋友的颈边。她或许没有哭泣,只是想要重新体会这个不含恶意,不含操纵,甚至可能也不含感情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