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在暗我在明,而魔修又通常有许多阴招,万一遇上一个大佬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即使发生的是原著中未曾出现过的剧情,闻云川嘴角仍旧保持着温润的笑容,似乎对所有事情一概游刃有余:“所以,我们最好编造一个身份混入村中,并且不要被村人知晓我们凌极宗弟子的身份。”
“天无绝人之路,虽处深山谷地,但这附近恰好另有一个村落,不远不近,按凡人的速度来说,徒步行走十余里即刻抵达,其名唤为三阳村,我们正巧可以拿三阳村村人的身份当做伪装。”
“嗯,”宣珮点点头,踌躇地看向众人,委婉道,“如若大家不嫌弃,我这倒是有一想法能够暂且一试。”
时间紧迫,见天空已然露出鱼肚白,没有时间能再拖拉,众人无不应声道好,唯有傅晚凝和谢千砚——一个与宣珮同学三年深刻了解她放飞自我的本性,一个甚至亲身参与过由宣珮临场撰写的剧本饰演男小三一角,虽然是被迫的,两人心中同时划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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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晴照当空,翠微映于澄溪,涧水萦绕峭岩,吴大嫂早早起来拿着木盆衣物与皂角来到河边浣洗,她心中愁苦,手中仍在有条不紊地干着活计。
直至浣洗完所有的衣裳,吴大嫂搬起东西转过身抬眼望去,才发现眼前站了个眉眼灵动的少女,容则秀雅,稚朱颜只,见她愣神便笑了笑,温声道:“姐姐,我们是从三阳村里过来的,想问一问村里还有没有什么住处可以容纳我们。”
“我们带了衣物粮食,身边也有银两,保证不会麻烦你们,只是想有一处容身之所,并且只呆几天,等避过这一阵的风头就走。”
他们村突生怪病的事分明已经传了出去,这个关节竟然还会有外村的人来?
思绪一时没绕过来,吴大嫂忽然想起听到的是“我们”,放眼开来,果然,这少女身后还站着二女四男,几人都神情拘束,身染尘埃,背后背着几个大包袱,脸上带着遮盖不住的疲惫。
显然,他们是长途跋涉一路匆忙着过来的。
只是看他们衣着光鲜,怎么会沦落至此,甚至有胆量踏入现下俨然已经成为方圆十里不可言说的禁地的吴坢村?
宣珮看人很准,年轻了十岁的吴大嫂仍旧热心,反复劝说后见宣珮等人依旧坚定,猜想他们兴许是有什么难处,便叹了口气,直言家中不仅偏房多,公婆夫君也是同样的热心肠,就将他们往自己家中领。
一路上,宣珮也作为口才出众、演技优良的领头人,一边跟吴大嫂闲话似地叨叨,一边在对方的疑问下,将自己这边编好的故事顺水推舟地讲了。
“嫂子,真是谢谢您了。我们这初来乍到的得亏能遇上您这样的好心人,才能在这举目无亲的地界就此安顿下来。”
感恩戴德地谢上一通,宣珮轻轻“唉”了一声,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圈马上就红了,摸出帕子揩了揩眼角,满面神伤。
在她的设定中,他们七个本是三阳村里的一户富贵人家,自己是大房的小姐,谢千砚是她亲哥,陆西师兄伪装成他们的爹,薛冰吟、闻云川和王青那边则是一样的身份,就是把姓名替换了一下罢了。
“所以,珮珮你的二表哥?”
这会功夫,吴大嫂已经亲昵地喊上她的名字。
他们现在用的差不多都是原名,就是改了个姓,姓陆。
虽说十年前的他们几乎都只有十岁出头的样子,陆西王青两位师兄例外,但殊途同归的,是那时候他们都无甚名气,无需担心旁人知晓。只是为保险起见,还是选择换了个姓氏。
听她说起,宣珮神情一暗,满目萧索:“别提了,这事同我的二表哥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能怨城里那户姓袁的公子横行霸道,见我二表哥生的俊俏,便想强占他为房中姬妾。”
他们说话毫无避讳,声音飘散着传到后边紧紧缀着的几人耳中,闻云川听得脚步骤然一滞,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公子?什么姬妾?
他是前边这个还是后边那个?
这个问题很快就被解答,但闻云川并没有感觉到一丝释然的惬意,只听宣珮继续气愤地说道:“表哥他虽然没有灵根,入不了仙门,但好歹也饱读诗书,将来大有可为,怎么能如南风馆里的小倌一般雌伏于人下,这分明就是在羞辱他,也是在羞辱我们!”
“无奈那袁公子势力强大,见好言好语不得便恼羞成怒意图强求,我们一家子势单力薄,又人丁稀少,为了二表哥不惨遭毒手,这才举家来到了这里躲一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