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一心待我,我不悔。”
愿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宋婉不追求爱情,但爱情之中的不离不弃,难道不是信任和忠诚的写照吗?
也是她渴望到的美好感情。
她拉着宋如的手,从对方那里汲取到的亲情力量,或者是她此刻能够笑意温暖的动力。
差役催促,时间已经不早,流放的路程是有时间限制的,每日走多少里都是有数的,若是迟下去,不能按期到达,也是罪,他们可不愿意为一点儿小钱担罪责。
“姐姐,你帮我收着那些,我肯定还会回来的。”
宋婉最后说一句,按照道理来说,女子的嫁妆属于私产,抄也不应被波及,但某些道理在皇权前都是虚妄,何况法律也还没细到这个地步,宋婉因为嫁入王到的那些嫁妆,也随着王抄差点儿被一同抄没,还是宋如和卫明帮忙,能在宋自顾不暇,无暇顾及这点儿小事的情况下给她留下一点儿来。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要通多少关节,宋婉没有问,她在从宋如嘴里到这个消息之后,只是眼中含泪地握紧她的手,患难见真情,未知患难,谁知情真。
她真的好庆幸有宋如这个姐姐。
“……好,要回来啊,一定要回来。”
宋如的泪水也忍不住,在她后不远处的卫明适时上前扶住她,两人立在亭前,一同看来,宋婉第一次觉他们真配啊!
王冲之见宋婉走来,伸手扶她一下,掌心已经粗糙,手指上还有些细小的划痕,那一道道伤痕像是龟裂的地,触手的粗糙让宋婉心中也是怜惜,他几时受过这样的苦?
夜里,住宿驿站,差役宋点,并没有多做为难,他们夫妻还能住在同一间房,不至于睡柴房或者大通铺,女子行走没有镣铐,男子却难免脚下锁链,宋婉专门拿钱去要一桶热水来,让王冲之泡泡脚。
“这一路行走也是辛苦,你快洗洗,让我给你上点儿药,明日若是还要戴镣铐,便要给伤口多缠上一圈儿布……”
布怕是也不行,最好是有一层棉花垫着,宋婉为此皱眉,她手中能用的东西不多,总要合理分配好。
“不必麻烦,明日应不会戴镣铐。”
王冲之拉起放下木盆的宋婉,拉着她坐在边,一同泡脚,到以前泡着脚还要互相踩着水花的场景,目光之中又有几分黯然,“婉婉,是我连累你,是我自私。”
和离还要双方同意,休书却只用男方具,若是他这里坚持休妻,就能让宋婉解脱,同时,也放牵着宋的那根线……
垂眸的思量多少为情,多少为利,王冲之自己也说不清楚。
“自私便自私,你又不是第一次说不会放开我,我早就料到,哪里会因为这个怪你?”
宋婉感受到手上的力道,轻笑,有所必有所失,她潜移默要求王冲之只有自己一人,王冲之也摆明车马不会放手,那么他们这般绑定也是自然然的事情。
“人生第一次流放,其实,也挺新鲜的,我听说南方也不是那么差,说不定有很多好吃的,到时候咱们就乐不思蜀……”
宋婉声音轻快,富贵生活对她来说,真的就好像是浮云一样,汲汲营营的小生活恐怕适合她,也让她有多大展拳脚的机会。
来,王夫人也不会说她要做的事情不符合这个规矩,不合适那个仪态,一到在大牢之中难对自己低头,有依赖之色的王夫人,宋婉就忍不住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欢喜。
其实,她跟王夫人的关系最开始还不错,对方也挺照顾她的,是她后来龄小,一时不能生儿育女,又不愿意让王冲之纳妾,让别的女人给王冲之生孩子,婆媳之间的矛盾展现来。
如今回起来,那时候王夫人未尝不是在早做定计,只可惜她软硬不吃,于是就被婆婆教规矩。
但,王夫人是个规矩人,她的教规矩,也总在世俗要求地那一套,并未格,对宋婉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为难,伺候她吃饭,就自己孝顺长辈,不行把自己服务生也行,服务行业嘛,端碗挟菜,又不是没有月例银子拿,把月银工资,是不是一下甘愿很多?
真正折算一下,这服务生的“工资”,呕嚯,有点儿高吓人。
转头跟王冲之诉诉苦,就能获对方的好感,还有一些礼物什么的,这后宅的日子,过也不是很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