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鲁听安没有带药,便提前回了府。
因此,楚云梨是一个人回去的,刚一进府门,就察觉到不对,好多下人在暗地里指指点点。
鲁听安在这府里不受重视,鲁夫人有意弱化他的地位。不过,鲁听安来了之后立了几次威,底下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在他面前再不敢造次。面对着楚云梨这个新进门的夫人,也还算客气。
至少,这么当面对她指指点点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
楚云梨正想找个人来问一问呢,主院的婆子就到了,身边还跟着鲁老爷的随从。
“大少夫人,夫人有请。”
“可有说是何事?”楚云梨揉了揉肩膀:“我今日挺累的,想早些回去歇着。若只是请安的话,还请帮我跟母亲告个罪。”
“不是请安。”婆子板着一张脸:“是很重要的事,大公子也在。”
看来是真出了事,楚云梨本来想直接回房,听说鲁听安都被请了过去,便也不再为难婆子,跟着去了正院。
此刻天色渐晚,正院里却灯火通明。椅子和桌子都搬到了院子里,坐着好几个人。
楚云梨一步踏了进去,当看清里面的人时,脚下顿了顿。
除了鲁家夫妻之外,鲁听安坐在旁边,底下还有他的二弟鲁听宁。甚至还有几位鲁家本家的长辈,一副要审人的模样。
这般大手笔,楚云梨心下只诧异了一瞬,面色恢复如常,进门先给几位长辈见礼,然后又给鲁老爷请了安。
鲁夫人坐在上首,一脸的冷漠:“赵双鱼,你最近天天往外跑,压根就不是做生意,而是为了与情郎私会,我说得可对?”
楚云梨讶然:“情郎?那是什么东西?”
“少装了。”鲁夫人拍了拍手,从院子角落的阴暗中被押过来一个人。
楚云梨看清楚被两个护卫押在中间的男人时,颇有些无语。
林家禾不敢与她对视,低着头道:“双鱼,我实在是扛不住了,你不要怪我。”
楚云梨乐了:“你还真是不怕死。”
林家禾:“……”
他偷瞄了一眼面前女子神情,刚好跟她阴测测的目光对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楚云梨缓步上前:“夫人,这就是你口中的情郎?”
“你为了让他安心科举,为了给他筹银子,所以才委曲求全嫁与我儿。是也不是?”鲁夫人一脸严肃:“把你请来,就是想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若你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这门婚约作罢,咱们鲁家做一件好事,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楚云梨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笑出了声来:“林家禾,让你娶我呢,你敢不敢?”
林家禾:“……双鱼,这是个机会。你千万答应下来,不然,咱们这一辈子都很难在一起。”
“你真敢娶我?”楚云梨扬眉,她抬起手,指尖一抹银光闪过。
也是这时候,林家禾才清楚她手里的东西,分明是一把匕首。
匕首在烛火的映照之下闪着锋利的光,林家禾想到自己上一次受的伤,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下意识想往后退,可惜两个护卫压着他,他根本就动弹不得。
“你别……有话好好说。”林家禾语气里都带着点慌乱,强制镇定道:“上一次你在张家人面前伤了我,让他们相信了我们之间毫无私情。这一次没有用了,鲁家不会信的。你再怎么也和我撇清不了关系……双鱼,你可要想好。”
“上次我没废了你的手,是想着你寒窗苦读多年,若是被废了前程,实在太过可惜。”楚云梨一步步逼近:“人一辈子,谁都会做错事,读书人不容易,我想原谅你。但你实在不像样,竟然还敢来污蔑我。”
她手中匕首渐渐靠近。
林家禾整个人想往后挪,可惜挪不动。眼看匕首冲着他眼珠而来,再也承受不住,尖叫道:“你们快放开我,这是个疯子,她真的会动手的。”
吼出这话时,他声音里满是颤抖,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恐惧。
楚云梨笑盈盈回头看鲁家夫妻:“他怕成这样,视我如洪水猛兽。说我们俩有私情,你们信吗?”
鲁老爷一脸严肃。
其实他不在乎儿子将生母留下来的嫁妆送人,说到底,赵双鱼已经是鲁家的媳妇,跟儿子是夫妻。还有最重要的,赵双鱼并不是来拎不清一心想要补贴娘家的人,东西到了她手里,她抓得很紧,短短时日就已经有了盈利。
说实话,儿媳越能干,他心头还越高兴。反正赚来的都是鲁家的银子嘛。
但是,儿媳在外头有个情郎……万一她把赚来的银子和从鲁家得到的东西全部都送给了外人,这如何能忍?
因此,鲁老爷在忙碌了一天之后,还是强撑着坐在了这里,甚至还请来了两位本家的长辈。若此事为真,他是一定要把人休了的。
不过,现在看来,林家禾分明惧怕她,看到她浑身都在颤抖……情意可以装,但这般恐惧是装不出来的。
鲁老爷已经比较偏向于此事时被人故意挑拨。鲁夫人却不甘心:“这都是装的。林家禾,先前你还说与她有书信往来,赶紧将东西拿出。”
林家禾瞄了一眼胸口。
边上两个护卫立刻伸手去夺,很快抓出来了一把书信。楚云梨看在眼里,冷笑道:“你可真是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