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手中匕首已经朝着他的肩胛骨狠狠扎了过去。
匕首入肉,林家禾惨叫声起。他整个人想往下掉,好在有护卫扶着才没有摔倒。
楚云梨的手特别稳,将匕首拔了出来,带出血光一片。
而林家禾在疼痛之中只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盘算着伤在那地方会不会毁了自己的前程……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因为太过疼痛而晕厥了过去。
再怎么瘦弱,林家禾也是个大男人。两个护卫一直扶着他,其实挺累人。见人都晕了,干脆就松了手。
林家禾软软倒在了地上。
楚云梨上前踩着他的伤,又挤出了不少血。
昏睡之中的林家禾吃痛,闷哼一声,又醒了过来。此刻他脸色白如金纸,嘴唇都在颤抖,看着面前女子的眼神如见修罗。
楚云梨居高临下看着他:“话还没说清楚,别晕。”
一般的女子都不会对人下这么狠的手,对着情郎,就更下不去手了。儿媳从扎人到踩人,从头到尾脸色都没变,若真是对着情郎,那也忒会装了。
鲁老爷对儿媳不了解,但从妻子的抱怨之中,他也听得出来,赵双鱼此人根本就是个直性子,从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
他愈发倾向于妻子被别有用心之人挑拨利用,目的就是为了让婆媳之间生怨……更甚至,有人想将赵双鱼从鲁家赶出去。
这么个会做生意又下手狠辣的姑娘给长子做媳妇。他往后再不用担心长子被人欺负,这是好事。
“够了。”鲁老爷一脸严肃,瞪着地上的林家禾:“说实话,说完了我放你走。”
“那可不行。”楚云梨出声:“上一次在张家,我就是轻易放过了他。然后他又跑来污蔑,这一次再放他离开,日后谁要是想打击我,又会将他请来,简直没完没了。”
鲁夫人听到自家男人的话,顿时就急了,伸手指着地上散落一地的信件:“信还没看呢,怎么就是污蔑了?”
她上前抓住其中一封:“思君念君,只盼有朝一日和君相守……君不能负我,我必不负君……”她颤着手:“这些可都是白纸黑字,找来赵双鱼的字迹对一对,就什么都清楚了。”
话说完,她对上了自家老爷的目光,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鲁老爷漠然看着她:“夫人,你太急躁了。”
鲁夫人心下一惊,勉强扯出一抹笑来:“老爷这话是何意,我怎么不明白?”
鲁老爷面色淡淡:“你今日家娘家侄女接来,还让她在院子里偶遇听安。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你转了性子,又想不通其中的关窍,如果你愿意让娘家侄女嫁给听安,也没有赵家什么事了。到了此刻,我才算是看出了你的用意。”
听到这话,鲁夫人脸上勉强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老爷,你误会了。”
“夫人,咱们夫妻多年,你骗别人可以,是绝对骗不了我的。”鲁老爷一脸严肃:“之前你的那些小动作我都可以当做没看见。但听安已经是成了亲的人,他有自己的小家,你该放过他了。”
鲁夫人往后退了一步:“我没有为难他!老爷,我只听说了一个苗头,就找人私底下各处打听,说到底也是不想她被蒙骗在鼓里。我若真是那不顾继子的后娘,只装作这件事情不知道就是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她急切地解释,楚云梨若有所思,忽然道:“夫人应该是看到夫君送给我的那些铺子后动了念头。毕竟,我和夫君还没有认识几天,夫君就愿意这般坦诚以待,换作别人也可以。”
鲁夫人就是这么想的。
心思被说中,她下意识否认:“不是这样的。”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她愤然道:“赵双鱼,你有完没完?平时针对我就算了,今日竟然还胆大妄为挑拨我们夫妻感情。”
她目光落在边上的两位长辈身上:“两位叔叔,你们也看到了听安的媳妇是如何桀骜不敬长辈,这样的女子,不该被休吗?”
两位长辈今日被请过来,事前也不知道是断这样的官司。说到底,他们的家世都比不过鲁老爷,哪怕是过来给人做主,其实也是看鲁老爷的脸色行事。
鲁夫人以为有了林家禾的话和那些信,休一个赵双鱼出门就是抬抬手的事。
谁知老爷竟然会这么相信赵双鱼……她也没想到赵双鱼会下手那么狠。
两位老人不说话,楚云梨笑吟吟冲着二人福身:“我父亲是读书人,绝不允许我做不知廉耻之事。若我真的与人苟且,不用外人出手,父亲就会亲自教训。”
她回过头,目光冷淡地落在林家禾身上:“你可真是不怕死。还有什么话说?”
林家禾这一次是被伤了肩胛骨,这个地方如果能及时救治,说不准还能保住手。也不影响他的前程。
他看着拿着匕首的女子,心里真的怕了。再来一次,他肯定写不了字,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其实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想过自己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到底是抱着侥幸之意,可当事真的发生到眼前,他发现自己真扛不住。
“赵姑娘,你放过我,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鲁夫人给得太多了。她承诺给我几百两银子,哪怕是不再科举,我下半辈子也能过得滋润……可我没想到……”
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他上一次的伤已经好了,便有些忘了赵双鱼的凶狠。加上厚利在前,这才一咬牙拼了。
这一次,他算是彻彻底底记住了。
“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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