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不还是我来……”素央有些担心赵长安的身体,但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小的人儿缓慢而艰难地爬上了树。
赵长安踩在一根粗枝上,左手够着了纸鸢,正欢喜着,却无意间扭头望到了院外。
他这辈子居住在深院之中,自小就重病缠身,家人四处求医问药,病情反而逐渐加重,从未见过院子外的景象。
在他的想象中,市井如院内地砖般排络相错,人如蚁虫在砖缝中行走,但他显然是错了,他头一次见识到外面广阔的世界。
眺望完远处的风景,赵长安收回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脚下的街道。
此刻,寂静的街道上站着个如他般年纪的少女,也正呆愣着望着他。
她身着淡雅绣花襦裙,仿佛晨风中绽放的一朵清莲。
黛眉如远山含烟,明眸似秋水剪瞳,肤若凝脂,温润而泽。
发髻轻挽,几缕碎发随风轻舞,更添几分不经意的柔美。
赵长安脑子懵着了,他从小除了亲戚和侍女就没见过别的女人,更遑论是和他年纪相近的。
“你,你好?”
少女眉眼弯弯,浅笑着开口招呼着树上的少年。
“你…好…”赵长安脸颊微红,羞涩地回了一句。
少女歪着头打量着这个少年:“那个……请问一下你在树上做什么?”
少年尴尬地将手中的物件举起:“我,我爬上来捡这个……”
“纸鸢?”
少女见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你在小院里放纸鸢干什么,不应该是出来找一个宽敞的地方吗?”
“我染了病,身体弱…家里面不让我出来…”赵长安说着,情绪忽地低落了下去。
“哦…”
话音落下,两人都齐齐沉默下来。
良久,赵长安终于是受不了这沉重的氛围,再度开口道:“那…你呢?你在这儿干嘛?”
少女随口回答着:“我在帮我爹娘看管这驿道。”
“这条叫驿道的路每天都是你在看管吗?”
少女好像被无聊折磨许久似的,话渐渐多起来:“倒也不是,只能说十有八九都是我,偶尔也有可能是我二叔和五叔来,不过他们活计多。”
“每天都看着同一条路,你不会无聊吗?”树上的赵长安有些不解。
“还好呀,街上人来人往的,都可有意思了!”
“反倒是你,每天都闷在院子里,你不会无聊吗?”
望舒回答完,随后又将问题原封不动地抛还给了赵长安。
赵长安倒是已经被这反问搞得再度陷入了沉默。
显然,两个人都不是那种擅长聊天的人。
最终,还是赵长安打破了沉默:“我叫赵长安,你叫什么名字?”
望舒见状,微微一笑:“我姓阮,叫阮望舒,你叫我望舒就好了!”
赵长安犹豫了片刻,又开口道:“那个,我明天这个时间上来,还能看见你吗?”
少女闻言,微微一笑:“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