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敌不过事实。”亚当·希尔特适时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直以来,NFFA坚持和各种各样的流言做斗争,并且我们向来认为合众国的公民们有权得知他们应该知道的真相。假如实验中确实发生了什么足够引起危机的大事,我们绝对不会保密的。”
“我们也是。”
真理之父将众人请到另一个房间中,并让警卫端上了几杯酒。这真是个奇怪的传统,麦克尼尔内心自言自语着。NFFA对外公开宣传禁酒,但他们自己的活动上却总是少不了这种奇怪的酒——尽管每次他们只需要喝一杯就够了。这可能是一种象征,就算禁酒也不能要求教会在圣餐上取消象征鲜血的葡萄酒,那么向来认为自己在替上帝办事的NFFA更不可能完全让酒从生活中消失。于是,麦克尼尔大胆地谈起和禁酒相关的话题。真理之父不仅允许他说完了问题,还直白地表示,NFFA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将酒精彻底从合众国公民的生活中消灭。
“你所说的消磨意志是其中一个因素。”真理之父点了点头,他灰色的眼睛中透着怜悯和哀伤,“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处在一个危机时代,农产品和农副产品紧缺的时代,一个粮食很快要比人命还珍贵的年代。你是知道酿酒要耗费多少粮食的,我们维持当前的消费标准已经相当困难,这还多亏了你们的英勇作战迫使乌克兰人继续为我们卖命。在许多公民依旧吃不饱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再浪费更多的资源了。”
不管麦克尼尔怎么试探,真理之父就是不想和他们说那个实验的细节,而亚当·希尔特的态度几乎和他的领袖完全相同。他们还有机会,等到时机成熟再询问也不晚,或者想办法让位高权重的亚当·希尔特把他们当作自己人也可以。
果然不出麦克尼尔所料,真理之父让亚当·希尔特向他们呈上一份NFFA的内部报告,让他们翻到其中一页,这就是NFFA为STARS小队指定的新任务。他们作为军人而受一个NGO的指挥,似乎有些奇怪,而众人竟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反感,想必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寄人篱下而缺乏足以维持强硬态度的基础。
“哎呀,这和麦克尼尔的想法一样啊——”
众人纷纷以危险的目光盯着兰德尔下士,他识趣地闭上了嘴。不过,坐在桌子对面的真理之父和亚当·希尔特已经听到了这句话,他们或许希望麦克尼尔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文艺作品的风向有时候能代表最近一段时间的对外态度。”麦克尼尔硬着头皮解释道,“况且,现在的合众国需要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
“这是个有趣的猜想,而且确实是原因之一。”亚当·希尔特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不过,促使我们NFFA决定最近在墨西哥展开一系列行动的直接原因还有另一个。早在我们决定进行这个实验之前,我们先是在巴西测试了许多次,才确定我们能够将实验进行改进后移植到本土。除了巴西以外,我们首先选定的目标是墨西哥。”
墨西哥可以说是理想的混乱地区,贩毒集团几乎成为军阀,全国各地完全受到毒贩子支配,其势力强大到足够让合众国也产生忌惮的程度。不谈这些危害,他们是合适的交易对象,只要价钱足够公道,没有什么生意是不能谈的。
当然,倘若合众国或者NFFA真的计划将墨西哥变成自己的新领土,那么这些家伙就必须被彻底铲除,否则他们只会威胁合众国的稳定和NFFA构建的乌托邦蓝图。
“但是,在计划的起步阶段,我们遇到了可耻的背叛,并相当程度上引发了墨西哥本土势力的警觉。”亚当·希尔特沉默了一阵,直到真理之父示意他继续说时,他才决定将内幕消息和盘托出,“那些假意和我们合作并出卖我们的叛徒,现在还藏在墨西哥。麦克尼尔先生说得没错,我们确实需要生存空间,而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做的是让这个弱小而缺乏意志的国家失去对我们而言最致命的武器。”
“进入墨西哥并铲除叛徒,对吧?”希尔兹上尉将右手放在桌面上,把报告推回到他们面前,“这种事你们以前也能做,为什么非要现在把任务交给我们?”
“那时我们不像这般强大,而叛徒们知道如何通过吸引外界的注意力来保护自己。”
麦克尼尔仔细地观察着希尔特的面部表情,他要从这个人身上入手来取得NFFA的信任,要让对方认为自己值得信赖而又不危险。
“我看还有另一个原因:叛徒的地位不一般,你们以前害怕得罪他们投靠的新势力。”
麦克尼尔本以为真理之父会发怒的,这句话几乎在讽刺NFFA,很少有人能接受自己最完美的作品成为别人嘴里的笑柄。就算真理之父不发怒,至少他也要装模作样地说几句话来表明NFFA的强大和不可撼动。然而,麦克尼尔又失望了。
“没错。”这个儒雅随和的中年男子爽快地承认了事实,“或者说,是我自己的失误和轻信造成了那样的损失。”
看着两名NFFA首脑脸上的笑容,麦克尼尔知道,他们又掉进了对方精心准备的新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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