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留点投降的希望。”他指着几十米外蹲在地上安分守己地接受起义军士兵管理的投降人员,“杀太多人会起到反作用。”
“你这就是难为我了……很难控制住力度嘛。”伯顿意兴阑珊地收起马刀,让骑兵们把剩余的敌军士兵捆起来,“人的戾气总是要有个发泄窗口的。这地方既然没女人可找,我也只好多杀几个人才能解气。”
“说起这个,我还是要批评你几句的。”麦克尼尔板着脸,严肃地望着伯顿,“也许这些建议有些过时而且并不适合你……你要用别的方法平静自己的心。”
“免了,压力积蓄的时间太长,那么它迟早要以某种形式爆发出来的。”伯顿哈哈大笑,“再说,人生苦短,不享乐还有什么意义呢?你在想什么,我都清楚得很;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明白。咱们保持这种默契就好,别过多地干涉对方。”
比起身上只有零星血迹的麦克尼尔,伯顿要稍显狼狈一些。他的军服被鲜血彻底染成了深红色,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整个人泡在墨水中一般。这似乎是由于他们的砍头技术不同而导致的:不怎么担心因为不熟练而让手部受伤的伯顿总是可以随心所欲地把敌人斩首,军服上的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片刻过后,第四骑兵团的医护人员赶到这里,不由分说便把和麦克尼尔有说有笑地谈论着下一步作战计划的伯顿拖走了。伯顿花了好一阵才证明自己只受了点轻伤,那还是他半路上在草地和树丛里自己擦伤的。
“你该找个机会住进医院才对。”麦克尼尔取笑道,“因为你确实可以在那里找到很多女人,而且你也有真正的战绩……别人的战绩或许是吹嘘的,你的可都是真的。”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伯顿让手下的士兵们把火炮集中起来管理,而后叫一名骑兵去把他们的战果汇报给卡尔多苏上校,“你为什么不去试试呢?适当地放松一下也没什么。”
“为了让别人有不去战斗的自由而战斗是我的信仰,也许是这么回事。”麦克尼尔收起马刀,下马和伯顿一同步行到火炮旁。他又举起望远镜审视着附近的地形,也许这周围存在一个能帮助他们更快地控制战场的位置。“让大家先休息一下,免得稍后参加下一场战斗时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这场于起义军而言畅快淋漓的追击一直到联邦军出动了人形蒸汽机甲后才停止,那时缺乏有效的反装甲部队武器的起义军除了后撤之外别无他法。不想主动出击的联邦军凭借着火力优势,向着刚刚被起义军占据的阵地疯狂开炮,这是他们把火力上处于劣势的起义军逼退或是逼出阵地以寻求决战的最好办法。
即便是看似百试百灵的战术也有失效的时候。这天夜间,联邦军的阵地忽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冲天火光把许多已经神经衰弱的联邦军士兵震得头晕目眩。以火力优势而自傲的联邦军万万没想到他们竟被敌人一发炮弹击中了弹药库,缺少炮弹的炮兵部队没过多久就哑火了。没了炮兵的支援,阵地上的联邦军士兵不得不承受着起义军炮火的袭击,现在轮到他们来体会一下起义军士兵的感受了。
当时并不在前线的麦克尼尔和伯顿正蹲在战壕里和卡尔多苏上校讨论着新的作战计划。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上校的助手们发现这两位来自合众国的志愿者有勇有谋,不由得放下了对他们的轻视。明智地把麦克尼尔和伯顿排除在决策过程之外的卡尔多苏上校只在计划敲定后让麦克尼尔提出些修改意见,免得真正的参谋们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经此一战,我们打通了前往附近多个城镇的道路。此外,整合运动的暴行也会让公民们选择支持我们的。”麦克尼尔在地图上标出了几条进攻路线,“唯一的问题是,虽然大规模征召民兵能够消除敌人的兵力优势,但武器装备不足始终是致命的。”
“等到夺取这几座城镇后,我们会想办法说服当地的居民改建工厂的。假如他们不太想配合,我们也有我们的手段。”卡尔多苏上校捏着消瘦了一些的下巴,“每个城镇应该能够武装一个营左右的部队,我们会把这些部队以预备队的形式组织起来,再进行些必要的训练。今天上午开会的时候,布拉加中将明确地向我表示,我们的美国盟友正在向我方运输军火。”
“那可真是太好了。”麦克尼尔顿时喜出望外,“上校,您可以永远相信合众国。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巴西就是合众国在南美的兄弟姐妹。你们正在进行的正义之战是以前我们曾经进行过的,协助你们获得胜利无论在道义还是利益上都是合理的。”
“但是,那些走私货轮能不能登陆呢?”伯顿陷入了思索之中,“虽然平时他们的行为或许会被无视,战争期间贵国……我是说,敌人的海军只会加大封锁力度。”
大爆炸打断了他们的讨论,很有默契地回避了这个问题的三人转而谈起了训练新兵的话题。麦克尼尔自信地表示,只要铁路网能正常运作,他有信心快速地击退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敌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