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喻晗听见了沙沙声,分辨好久才恍然,好像是雨水落在树叶上的白噪音。
听完医生的回忆,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今天没带伞,而邮局到停车位还有些距离。
贺平秋那天早上应该也没带伞出门。
因为没记错的话,那天贺平秋晚上回来后,他在对方身上闻到了一股潮湿的味道。
但很奇怪,司机杨知应该会在车里备伞才对。
是拒绝了司机撑伞来接,然后自己淋着小雨走到了停车场吗?还是在回到家之前,在小雨里抽了根烟?
但那天没有嗅到烟味。
“喻晗?”
“……嗯?”
医生的呼唤制止了喻晗发散的思绪,他回神,和朝幸业对上视线。
这一刻,他才迟钝地听到沉闷的一声重响,是心脏被重锤敲击的声音。
但袭来的不是剧痛,而是尸僵一般的麻痹感,以心脏为中心快速席卷全身,以至于他都无法呼吸了。
新年过后的这两个月里,喻晗对喘不过气的状态已经十分熟悉,但此刻他才感受到,原来喘不过气的痛苦也有分级。
没有最苦,只有更苦。
比不加糖的咖啡还更让人窒息。
这一刻,喻晗感到无与伦比的绝望。
他突然意识到,就算如今的他回到五个月前,也挽救不了贺平秋。
贺平秋的生死并非薛定谔的猫,而是无论哪个时空,哪条时间线都会达成的必死结局。
现实不是童话书,救赎只是古老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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