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五条悟来得气势汹汹, 把动静闹的很大,所以赶出来看的穗波凉子也穿的很少, 只在单薄的睡衣睡裤外罩了一件羽绒服,而今,大概是在外面站的有些久了,她的脸和鼻子被风吹的很冷,好像这红也有点蔓延到眼睛上,但太微弱,夏油杰并不太敢确定。
当然,确定与否,与他也再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在来的路上,在镜像咒灵逃回来之后,亦或者在一切的最开始,夏油杰就想象过一切被揭露之后穗波凉子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想她可能会不敢置信,可能会痛哭流涕,可能会逃避,可能会质问,可能会声嘶力竭。
然而,当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她的表现却不像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种。
那是很平淡的一副表情。
没有眼泪,没有笑意,甚至痛苦也很少,只是定定地望着他,里头没有缱绻,没有责怪,也不带什么悲哀,不过,很难得地,也不带喜欢,没有期待,只是单纯在看他。
当然,如果她要是在知道了全部事情的当下还用喜欢的眼神看他,那她恐怕也不是穗波凉子了。
他从来就没对这抱有什么幻想。
而倘若非要夏油杰形容现在她脸上的是什么样的表情,那大概是,一个人做梦做到一半,被猛地推醒后的那一刹那,会露出的,不知身在何方的怔然。
她好像才从梦里醒来似的,看他的时候,眼神甚至是缓缓聚焦的,夏油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猜测她大概是在回忆从前,然而回忆在真相揭露的此刻已经无用了,她终究要从那些假象里清醒过来。
于是,那双看清他表情,意识到真相的眼睛里终究还是浮上了一点痛苦,她张了张嘴,也许是被风吹久了有点受凉,在她喉咙口里一瞬间发出的声音居然有些沙哑,但她一点也不管,用很平静,平静到有点可悲的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