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梦不疑有他。
身在书斋时,她沉迷修炼,不曾留心旁事。
她无奈问道,“那位先生,可有提到,此毒如何解法?”
楚凡暗松口气,回忆道,“若是是内服,需依靠气血运行,逐渐排出体外,耗时颇长。如今所见,属手掌略微沾染,三两日即可恢复。期间,莫要布灵于手。”
青禾脑子一片混乱,否则,她定要跳起揭发。书斋课时相同,怎么只你听到这奇怪东西?
楚夕心中了然。
这毒,出在黑牢深处,关押神谕教前辈的牢房里。那人四肢和脖颈,都被混入涣灵散的锁链拴着。若非境界精深,天泪恐难传出。
她挪过身子,抱住青禾,“别想啦,我们也是被人暗算。楚凡不会怪你。”
她用手绢,轻轻吸去青禾脸上的泪珠。
林楚凡也安慰道,“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先别哭了,我的公主殿下。一会儿,还要借你名号,震慑宵小之辈,不可失了威仪。”
他哄着公主,不忘调息。
青禾抹去泪水,沉思起来,“我是在想,何时中毒?”
楚凡想起诡异处,“无灵力,不耽误发暗器,怕什么?不过这事儿,透着古怪。刚下高台时,咱们被包围,你和师叔出手,未曾有异。”
无梦所知甚多,“除非这毒,有延时作用。或是有人专门调配。还真是,处心积虑!”
她想到了最合理的可能性。看了一眼楚夕,无奈叹气。
楚夕被吓一跳。
无梦理顺今日事。涣灵散沾了手,境界不变,只不利于灵力。
若是刺杀,直接投入饮食,更加彻底。若非取命,那与交手相关的,就只有比武切磋。
若非提前离场,露园之内,某人借赏春会的引子,重提比武招亲。
如此,一切便能说通。目标只有她,青禾反被连累。
无梦当先想到,洛云的扇子。只是楚夕身无灵力,不好查验,只能叹息。
总不能,当场取出,拿楚凡试验。
那可真的糟了。
无人得见处,楚夕缓缓抽取一丝灵力,游移手掌之间。倏的一下,散掉了。
她心下惊骇,幸好楚凡没拿扇子玩。
楚夕赶紧取出丝巾,将折扇裹了,塞到食盒底层。
无梦若有所思。
车驾行了茶盏时间,小厮探头进来,“少,少,少爷,有人拦路。”
楚凡叹息,“进来躲好,安分点儿。这几位姑奶奶,心情正差。”
他拄拐出来。熊宝正按着黑衣人舔血。
车前十丈处,站着一麻衣大汉。
那汉子满脸胡须,头戴斗笠。肩上扛着一把大刀,刃口朝外,无鞘。
楚凡见这人还算正派,“这位大哥,有礼了。不知拦住我等车马,有何贵干?”
锵!
大刀从肩上滑落,插到地面,声势不小。
那汉子抱拳,“在下劈山派弟子,许进。今日来此,寻个名叫林楚凡的少年,借贮灵石一用。”
林楚凡咧嘴,“在下林楚凡。石头早已用掉。不知许进大哥,从何听闻我有石头?”
那汉子执拗,“我不信。据说,那块石头,可以充灵。无人舍得平白用掉。”
林楚凡恍然,“原来是那块!咱们说的不是同一块。”
楚凡眨几下小眼睛,“那块反复使用的,早被笔墨山弟子,孟今抢走。如今,整个炎国都在通缉他。他抢了公主的石头,可不是我的。”
许进惊疑,“竟有此事?为何孟今却说,石头在你这里?”
楚凡怒道,“分明是他金蝉脱壳。把你引到我这,他得了安生。”
许进略微点头,“那我们切磋一番。打完,我去找他分说。”
楚凡都懵了,都说没有石头。
他沉吟道,“许大哥稍安勿躁,别上孟贼的当。看你年岁不小,挑战我一个少年顽童,赢了很光彩么?
我若是你,速速寻那孟今,赶在众人之前,将石头借来。岂不妙哉?”
许进皱眉想了会儿,“嗯,你说的有理。后会有期!”
锵!
许进抽出大刀,搭在肩膀,大步离去。
楚凡擦了下额头细汗,他真怕对方不由分说,挥刀砍来。劈山派,听着都有劲儿。
林楚凡蹲身,解开蒙面巾,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叹一声可惜,遂一棍砸掉。
『小胖子,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熊宝怒极。红色的西瓜汁,溅了它一身。
他若无其事回到车内,唤出小厮,驾车回城。
青禾难得有些沉默。
楚凡不战而胜,趁机炫耀,“青禾,我厉害不?三言两语,劝退一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