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金钗在手,虽避免了与那诡异暗器的接触,却免不了,将灵气注入金钗之中,才可抵御。
第一支金钗,便在这种看似寻常的试探之下,被整齐削断。
雾妖此时也没了风雅,披头散发,手臂脚踝等处,已经泛起红色。
吴桐见她辛苦,有心助力。他刚迈出一步,便被临时飞来的四五月色,逼着倒退。
眼见二人狼狈,想必这下马威,给的足了。林楚夕心情大好,便逐渐收拢,放慢了山月斩的速度。
忽然之间,第四种念头,闯入了读心术中。
有人通过缺月弓,认出了吴桐二人。本以为这是两败俱伤的桥段,打算从后面偷偷爬上来,对自己偷袭。再假意搭救,趁机暗算那两个病猫,巨额赏金,唾手可得……
或许是读心术太逆天,又或许是夜里,太阴灵气浓郁。
楚夕停下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看起来仍旧是背负双手的样子。且随着速度放慢,单手山月斩,并未引起怀疑。
三人皆以为,她是有心卖弄,高强度爆发,盈不可久。
随着压力降低,桑蜃也有余力重整旗鼓,稳住阵脚。
她竟还有心思,打量起对方来。看这身形,是个女子无疑,且身量不算太高。这却没什么用,毕竟成年女子,身量低些,也很常见……
忽然一抹亮光,闪过她双眼,吓她一跳,就连抵御暗器的发钗,都险些脱手。
桑蜃想不到,此处竟还有第四人在场?
“小……兮,兮,心。”
一句‘小心’,自是出言提醒,以示善意,同仇敌忾。
却不等她说完,对方已然有所动作。
那修整许久的左手,向后探出,表面裹着淡淡银光。
当啷一声!
左手拍掉了斜劈下来的大刀。林楚夕跟着后撤一步,轻飘飘一掌,印在那人额头,不痛不痒?
只见银色光华一闪而没,纷纷涌入那人头面。接下来,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那人的半颗头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融……也不见流血,就是凭空消失。
桑蜃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后退一步,却踩到了吓傻的吴桐的脚。
“噗通……”
那人半头栽了下去,摔到地面,开始涌出番茄汁,四处扩散。
山月斩,在那人举刀的一刻,便已停止。此时,那两人,竟还举着双手,防御招式。
面具人笑道,“多谢你的提醒,看在你半只脚踏进指月亭,就有如此忠心的份儿上,考核便算通过。吾名晦朔,今赐你,蜃月尊者之称号。”
桑蜃闻言大喜!剩下的半颗心,总算落了底。
此人手段如此凌厉诡异,实在不宜为敌。她将发钗收起,也意识到踩了吴桐的大脚,赶忙上前两步。
桑蜃整理一番仪态,抱拳行礼,并非是女子的万福,“谢过晦朔大人。不知亭内,都有哪些些规矩?相互之间,如何联络?”
面具人煞有介事,“自亭主以下,修为灵月之上,且手段高超者,才有资格称尊,也就是核心人员。其余皆是外围。只要不是背叛,便不会遭到亭内清理,这一点大可放心。”
林楚夕端详二人神情,缓缓说道,“今后,如若亭内有事寻你,便会在黑市,发布一条,价值五金五银五铜的任务;反之,你若有事求助或是禀告,便发布一条,七金七银七铜的任务。都是那种,无法完成的,且过期不返押金,这样才可发布成功。”
桑蜃似有所疑问,却在楚夕的秘技之下,无所遁形。
林楚夕抢在对方之前,解释道,“密会地点,暂设在此处。夜半子时,过期不候。这条约定,双方权益是对等的。”
桑蜃细细听过,暂时未曾发觉什么不妥之处。退一步讲,对方若有歹意,适才考核之时,便有许多机会,趁机重创二人。
她又问道,“我二人如今,身份尴尬,入了指月,不知是福是祸……”
面具人不以为意,“无妨。暂且留在京畿之地,凭雷引的手段,想来也捉不住你。只是那雾隐和缺月弓,尽量少用。一旦动用,别留活口,可保万全。劳驾,收拾一下,他身上不论带了什么,都归你们。”
林楚夕扔下一句话,转身一跳,便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留下二人原地发愣。
几个呼吸之后,吴桐才醒过神来,“我呢?”
桑蜃没好气地数落道,“你到灵月了?少废话,下来善后。如今不好出城,该重新寻个落脚的地方啦……”
御灵司。
黑牢之前,停着一驾镶金缀玉的马车。车辕处,一宫女倚着打盹儿。
另有一槽草料,被人抬着,放在车前。三匹骏马,吃得很是开心,偶尔能听到,希律律的欢叫声。
牢房深处,闪烁着一缕烛火,明灭不定。若是细听,还有阵阵喘息呻吟之声。
“熊哥,再来一把。这个又不行了,没挖几下,不等磨损,先融化了。”
闷头刨地的冰熊,从一处漆黑的坑内,探出脑袋,对着林楚凡吐出一口寒气。
适才融化殆尽的冰镐,便又生龙活虎起来,隐隐还有加固的趋势。
铁床四周,围着成堆的浮土,看样子,挖了不少时候。
林楚凡嘟囔着,“还没看到根么?也不知底下缀着个什么宝贝,如此深沉。这铁链,起初看着,便有丈余,如今向下挖了有一丈,合着都两丈长短,还没见底?不挖了!不挖了!换第三方案吧。”
『啥玩意儿?你还有第三方案?不早点说,否则我也不至于,挖得浑身泥土。这死孩子,真是欠揍。』
熊宝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