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蛇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捏住七寸,只顾原地挣扎,火焰闪烁不定,似乎随时熄灭。
林楚凡无奈,暗暗吐了一口唾沫。明火被制,冰灵又被扰乱,若事不可为,恐怕只能调用为数不多的光灵力。只是那天纹……
这便是尴尬之处,好似进退维谷,不是死于阴姬,就将沉于天纹。
“果真是你。林楚凡,这头骨你究竟是如何得到的?”
裸衣之后,一向静默的阴姬竟然开口说出话来。且对三次偷袭避之不闻,直取头骨,更加之声音软糯,完全不像年迈之声。
林楚凡早在她之前追问时便已警觉,此时更不可能泄了底。
倒是福生无知者无畏,听了‘头骨’二字,发起狠来,“柳前辈,还请归还家父遗骸!”
不知何时,少年挣脱了脚下的寒冰,挺着锈迹斑斑的柴刀,快步上前劈砍一遭。
随着嗤嗤声不绝于耳,他那柴刀愈发短小,才几下功夫,那尖端便已没了。
阴姬不以为忤,亦或是未曾放在眼里,只把那头骨对准林楚凡。
见他久久不曾开口,阴姬微微调转了脸面朝向,对着那挣扎不休的火蛇凝视一眼。
嗤嗤声中,火蛇消失了。
林楚凡脑后一痛,心下更惊。
这种御灵于无形的手法,他只在罗绮那便宜老娘身上见过数次。难道柳槐枫已然晋升了灵阳境界?那她之前佯装不敌,折腾许久何苦来哉?
林楚凡惊惧之下,自己骗到了自己。论及之前狩猎场中初见,已然过了不少时日,说不准阴姬是近期突破也未可知。
冰熊磨蹭了大半圈,终于探明了那太阴之力的作用范围。似乎以黑发为界,约莫三四尺间,都有深浅不一的消融之力,这可比林楚夕要嚣张得多。
再念及那丫头读心术遇到天心、子曦就失灵的事儿,破此局面,恐怕要倚仗那天泪所携的光灵之力。
只是那天纹匹夫未必老实,还是交于楚凡决断吧。
阴姬等得很是不耐,微微转头盯上了林楚凡,双目微凝,吓得林楚凡一激灵跳了起来。
说来也怪,阴姬不知借助何种手段漂浮半空?且根本看不清容貌的脸上,林楚凡却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心凉大半截。
林楚凡迟疑道,“前,前辈?我先前说过,是有人用光灵……巫术打成这样的。”
阴姬大感兴趣,“哦?那人什么年纪,身形如何,你们争斗之后他向何处去了?”
好啊!你们一个一个都是来找天纹和天泪的是吧?
林楚凡如今确定了此事,将阴姬与慕紫容、雪域之流划归了一属。
至于神谕子曦,虽然也是敌对立场,但是人家抢得有理有据!天纹匹夫本就是神谕教的贼人。
林楚凡抱着祸水东引,不能让敌人好过的心思,鬼使神差,继续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林楚凡叹息道,“那人身形容貌讳莫如深,我只隐约见到离去之时,向着炽焰城中心去了。”
阴姬不知中了什么邪,自言自语起来,“炽焰中心?我怎……难道是王宫?也对,只有那处我未曾仔细探查……”
林楚凡听之不清,再加上之前被叫得头痛欲裂,并不敢多听。
而冰熊也借机挪蹭到树干之后,与典狱大人会合一处。
熊宝当先一口冰吐出,迸长了指甲,刷刷刻出了先前推测,以及担忧天纹作乱的后患。
林楚凡略微思索,也觉熊哥言之有理,抬手抹平了冰面,也写下他的安排。只是那字,还不如熊爪子刻得,不堪入目。
“啊……”
也不知福生砍到了何处,自己痛得惨叫起来。
这一声却也将阴姬惊醒,随手向后一摆,福生便没了动静。
林楚凡冷汗再冒,已然浸透了破烂污秽的官服。冰熊将二人手弹的冰块碎却,心有戚戚,也不知这家伙的计策能不能成。
“嗡嗡嗡……”
不等他们行动,远处又有变数生。
这声音十分耳熟,却一时想不起何时听过。
林楚凡心焦,偷眼观去,阴姬却未曾被此影响,仍旧‘直勾勾’盯着他这边,就连之前的自言自语都停歇。
他暗骂福生不中用,没事儿乱喊个什么?却听有人吵嚷。
“老大,那边似乎有个娘们飘着!咱们过去抓来,先乐呵乐呵?”
未见其人,但闻一阵嘈杂之声渐渐逼近,听着言辞就不像什么好人。
林楚凡也放弃了出言提醒的想法,转而期望这些人给阴姬添些麻烦,自己好火中取栗。
又一个声音喝道,“布阵!先将她围住。御灵司的杂碎大半回城去也,好在那新任的芝麻官在外,推测时辰与路程,合该就在这一片儿。让兄弟们铺开阵脚,细细搜上一遭。定要让他尝尝,咱血竹帮的厉害!”
一阵人声嘈杂,大抵是那些小弟领命铺散开来。
林楚凡听闻全篇,阴姬自然更是听得清楚,只是她未曾动移分毫,令林楚凡有些投鼠忌器。
他念及大哥曾教授过的‘久守必失’的道理,索性放声一搏。
林楚凡扯着脖子叫骂,“血竹帮的杂碎,小爷在此恭候多时了!”
外围的嘈杂声猛然一静,林楚凡这一嗓夹杂不少灵力,声威甚重,也不怪他们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