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缓过来,最先担心的是,“你可知裴家是怎样的门第?”
“自然知道,”蔺赴月苦笑,“秦家倒算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姻缘,不也落得这样的下场?嫁人终归要将人品德行放在第一位,家世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话和杜婉菱当年所说一模一样,不亏是她的女儿。
杜山逸和老妻对看一眼,叹了口气,“咱们倒也不是说你高不高攀的,如若不是你喜欢他,咱们是看都不会看他家一眼的……只是赴月,裴宅里头的规矩体统,恐怕不亚于皇宫,你当真受得了?”
杜婉菱爱自由、爱无拘无束,她的女儿自然也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哪知蔺赴月并不担忧,笑了笑说,“外祖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我只是认清了自己的心,并不是一定要嫁进裴家。”
杜山逸还想深问,却被杜老太太拉了拉衣袖,“好了,我瞧她分明自己都想清楚了,不再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了,就随孩子们去吧,只要裴家那个人品不坏,就万事皆安了。”
杜山逸欲言又止,终是忍下了。
后头又问了些宋二的事,但不敢深问,怕勾起杜老太太的伤心事。
知道他被人暗杀,杜山逸眉头紧蹙,“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赴月,你别着急,外祖父定能想到其他法子。”
杜山逸老了,小辈们早就不愿再留他一人独个扛起杜蔺两家的重担,所以蔺赴月没显露出任何伤怀辞色,只是反复说着“天无绝人之路”。
从杜老太太屋子里出来夜已经过半,她回望月居休息,被一同和二万一左一右抱着打量了半晌。
她们责怪蔺赴月又心疼她,伺候她沐了浴,这就铺好了厚厚的被子叫她休息。
躺倒在床上的时候才觉得疲累有所纾解,但蔺赴月睡不着,一静下来,这些天的种种就如电影般一幕一幕从脑中划过。
翻了个身,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开始想念裴江羡……想念他暖洋洋的怀抱。
明明夏日炎炎,可那种暖就是有着一种安全感,能让人快速入睡。
蔺赴月闭上眼,困乏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