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时飞眉头紧皱,半晌方喊了一声:“来人!”
一个姿容艳丽,年轻干练的紫衣女子从屏风后转出,向着余时飞福了一福,娇声问:“老爷有何吩咐?”
“给韩青峰送个信儿,让他悄悄地去查孙太医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女子福身应了一声,从小书房的后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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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几方势力明着暗着寻找的孙太医,此时正被关在周家。
工部主司周同和是个很实在的人,他的人生信条就是敛财。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银子更好,如果有,那就是他的宝贝女儿。
周同和的女儿现如今是皇后娘娘,但很可惜,皇后无儿无女空担了一个贤良的名声,只盼着哪个妃嫔生了皇子,将来继承皇位她便跟着做个母后皇太后,享一世荣华富贵也就罢了。
然而余敏熹却偏不让她如愿。一天到晚的挤兑她,全然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如今皇帝中风,瘫在床上动不得,也说不了话。周皇后每天闲的难受,便发现了一件大事。
原本小产静养的惠妃责罚了负责她贴身衣物的宫女双芊,而究其原因,是因为双芊把她的贴身衣服送去了浣衣局。
浣衣局的宫女发现小产的惠妃娘娘贴身的衣裤竟不见一丝血迹,一个不留心把这事儿给说出去,引得那些低等宫女太监们悄悄议论。
原本责罚宫女,和衣裤不沾血渍这两件事完全没联系,但周皇后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便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件大事。
历朝历代的后宫妃嫔,争宠的手段层出不穷,周皇后很快就想通了一件事:余敏熹这个贱人在假孕邀宠!
想到这事儿,周皇后便立刻把负责余敏熹脉息的孙太医叫到了自己宫中,她称自己身体不适,让孙太医给诊脉,又夸孙太医医术精妙,接着便是赏赐。
赏赐之后,周皇后又抹着眼泪说自己的老父亲身体不适,大过年的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肯请郎中,便烦请孙太医以皇后懿旨为名头去府上给瞧瞧。
孙太医不疑有他,当即便跟着周皇后的心腹出宫奔了周府。然后,他再也没从周府的大门出来。
从西川侯府出来的秦栩留着仅剩的一丝丝清明爬上了自家的马车,一挨着车里的靠枕就睡着了。
弄墨赶紧的跟进去扶着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等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自己的雕花架子床上。
“咳咳……”秦栩想说话,但嗓子干涩疼痛,张嘴就是咳嗽。
“姑娘醒了?”伏在床边的画眉忙起身去桌上端了一碗温热的汤来,“口渴吧?夫人让留了老鸭酸笋汤,来喝一口吧。”
秦栩坐起来,披着小袄喝了半碗汤,方问:“什么时辰了?”
“差不多丑时吧?我刚才也睡着了。姑娘头疼吗?奴婢备了解酒的丸药,要不要吃一颗?”
“不用了,我接着睡。你也去床上睡,天太冷了。”秦栩含含糊糊的说着,又钻进了被子里。
宿醉的结果就是头疼。第二天中午了,秦栩的头还是有些胀痛。
罗琉纾看着蔫儿了的女儿,心疼的埋怨:“怎么能醉成那样?幸亏是在西川侯府,他们家一年到头也不跟别家来往。这若是换一家,你这醉鬼的名头可传遍京城了。”
“知道了母亲~”秦栩趴在罗琉纾的肚子上,听着小胎儿的动静。
罗琉纾摸着秦栩的发髻,慈爱地笑道:“他昨天晚上动了几下,这会儿应该是睡了。”
秦栩听了好半晌也没动静,便起身问:“还有多少天我们姐弟就能见面了?”
燕夫人从旁边笑道:“夫人这一胎大概在四月底。”
秦栩满眼期待地摸着罗琉纾的肚子:“还有那么久呢。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燕夫人说:“四月里刚好天要热不热的时候,坐月子不受罪。”
“夫人!娘!姐姐!”燕墨羽从外面跑进来,笑嘻嘻地上前行礼,“我听说宸王殿下来了!老爷在前面陪着说话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