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旭东一觉醒来,觉得胸口的伤基本不疼了,身上也有了力气。
一时高兴,他想要伸个懒腰,不经意间又牵动了伤口,于是慢腾腾的坐了起来。
徐灏端着脸盆进来:“小侯爷的脸色好多了,秦姑娘真是妙手回春。”
“听你这意思,昨儿我是死了一回?”穆旭东甩过去一记白眼,起身先往外走。
“还没梳洗呢,您好意思就这样盯着个鸟窝、带着眼屎去见秦姑娘?”徐灏在身后提醒。
穆旭东先解决完人生三急,然后梳头洗脸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正想问秦栩在干什么,便见申淮拎着一个食盒进了门。
“主子,这是您的早饭。秦姑娘吩咐我伺候您用过早饭过两刻钟,再让您喝药。”申淮说着,把食盒打开,端出一碟花卷儿,一碗杂粮粥并两碟小咸菜。
“她人呢?怎么让你来?”穆旭东皱眉问。
“秦姑娘出门去了。”申淮说着,又拿出筷子放在粥碗上,“主子,趁热吃,别辜负了秦姑娘一片心意。”
“……”穆旭东心里的怨恼之气一下子就散了,乖乖坐下来吃饭。
早上,秦栩天不亮便起身,跟冬雨和燕墨羽一起做了早饭,又给穆旭东把泡好的药炖在小炉子上。
她吃过早饭后,汤药也正好可以了。
把药汁子沥到碗里,再扣上盘子放入水中用小炉子温着,吩咐申淮等穆旭东醒了之后送过去。
申淮也问了一声姑娘要去哪里,小侯爷问起来该怎么回。
秦栩只笑着回了一句:我又不是你家小侯爷的奴才,去哪儿,干什么,还需要跟他交代?
聪明的申淮立刻闭嘴。
秦栩带着冬雨和燕墨羽出门,在沧郡最繁华的隆庆街上慢慢的逛着。
战时各种物资都吃紧,沧郡街上有些冷清,纵有百姓上街采买,也都行色匆匆,生怕回家晚了就被抓了壮丁似的。
冬雨对沧郡比较了解,便把熟悉的店铺生意细细地说给秦栩听。三人走了大半条街,冬雨目光扫过一家店铺时,忽然愣住。
“怎么了?”秦栩顺着冬雨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辆套着健壮青骡的油壁大车停在店铺门口,因问:“你认得这车?”
冬雨小声说:“这是盛家的车呀!姑娘瞧见那徽记上的‘贵’字了么?宏裕贵商行由三家分号组成,盛怀远在黎东的商号便叫‘贵昌’,主要经营药材生意。”
秦栩眯起眼睛:“如此说,盛怀远到了沧郡?”
“这就是他的车,至于他本人是否到了沧郡,得见着他本人才能确定。此人颇为神秘,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秦栩勾唇轻笑:“世人总是得陇望蜀,他的手要伸到沧郡来了。”
冬雨恼怒地皱眉:“这家药堂快经营不下去了,奴婢原本想收了做益云堂在沧郡的分号,价钱还没谈好,他们竟然搭上了盛怀远。”
秦栩转身进了药堂对面的酒馆:“既然价钱没谈好,那咱们就有机会。你安排人悄悄地给这个通平药堂的东家透个信儿,就说咱们急于在沧郡落脚,愿意花高价买下这间铺子。”
“好。姑娘来了,奴婢的胆子也大了。”冬雨笑了笑,跟着秦栩进酒馆去。
“姐姐,要不要我去打探一下?”燕墨羽小声问。
“不要。”冬雨立刻阻拦,“盛怀远是盛家未来的家主,他身边少不得江湖高手暗中保护。阿羽姑娘不要打草惊蛇。”
“你小瞧我……”燕墨羽立刻不高兴了。
秦栩忙拉住燕墨羽的手,小声说:“这里是沧郡,阿羽要保护我。”
燕墨羽立刻应道:“是我糊涂了。姐姐的安全最重要,我得守在姐姐身边。”
三人进了酒馆,选了临窗的位置坐下。
因为时候尚早,酒馆里没什么生意,店小二见三位女客落座,忙殷勤的上前招呼。
冬雨往桌上放了一块约三两的碎银子,叫他上酒菜,小伙计拿了银子兴高采烈地去了。
三个人聊着闲话吃吃喝喝,约么大半个时辰的功夫,便见对面药堂的门里先出来一个腰间佩剑的青衣中年男子,随后一个身形瘦削高挑的年轻男子施施然出来。
“姑娘,就是他。”冬雨看着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微微皱眉,“他就是盛怀远。”
燕墨羽惊讶地说:“倒是长了一副好皮囊,若说他是读书人,我也是信的。”
秦栩微微蹙眉:“这个人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