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细想了想,说:“姑娘应当没见过他。不过我探听到,他的母亲是广宁蓝氏的庶出女儿。跟余家大少奶奶是姐妹。”
“怪不得。”秦栩低头苦笑,盛怀远跟余郩妻子有血缘,眉眼之间有她的影子,所以自己觉得眼熟。
冬雨因问:“姑娘见过蓝家娘子?”
“没有。但在京都时我见过余锦宓。”
冬雨点头:“这位大姐儿跟盛怀远算是姨表兄妹,有些相像也是常理。”
秦栩看着盛怀远上了马车离去,方起身说:“我们走。”
冬雨忙起身拿了秦栩的帷帽,上前给她戴好。
秦栩出了酒馆,正在犹豫着该往那边走,便听燕墨羽说:“姐姐!你看那边——”
秦栩循声望去,便见一个穿着葛布衣裳的男子凑到盛怀远的那辆大车跟前随着车往前走,一边仰着头听里面的人说着什么。
“那个人就是昨天在练兵场,姐姐让我盯住的那个!”燕墨羽凑到秦栩耳边小声说。
秦栩也认出来了。
栎山土匪的幕后靠山跟沧郡守备军里的人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儿呢?
秦栩回头看着药铺招牌上的“通平”二字,眯起眼睛说:“冬雨,叫人告诉通平药堂的东家,不管旁人出多少钱盘他的铺子,我们都可以比他多出五百两。通平药堂必须是我的。”
“是。”冬雨忙答应着。
午饭时候,秦栩三人拎着大包小包回来。还没进门就遇到徐灏拎着一个大包袱从外面回来。
“秦姑娘可算是回来了!我家小侯爷一直说伤口疼呢。您快去瞅瞅吧。”
“他的伤口是我给缝合的,药是我开的。他身体什么样儿我能不知道?你这猴崽子还哄我呢。”秦栩冷笑一声,继续往里走。
徐灏:“秦姑娘英明!可是,这一上午了,我们侯爷的确不自在呢。”
燕墨羽上前骂道:“骗子!你这不是刚回来么?怎么知道上午的事情。”
徐灏一脸冤屈地瘪了瘪嘴:“我的小姑奶奶!我就是去门口接了这个包袱来,从早晨到现在,我可连大门都没出去过!”
“这么大一包袱,是什么东西?”秦栩问。
“是姑奶奶打发人送来的,应该是我们小侯爷的衣服鞋袜等。”
“嗯。”秦栩没再多问,只往自己住的小院走。
“秦姑娘!你不去看看我们小侯爷吗?”
燕墨羽瞪了徐灏一眼:“你急什么?我姐姐在外面逛了大半天,总要回去收拾一下再说。”
徐灏无奈,只能先拎着包袱自己先回。
穆旭东正歪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听申淮说话,大槐树的枝叶茂盛,浓荫翠盖,小风一吹,树下还有些阴凉。
申淮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徐灏从穆旭东阴沉的眼神中,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于是他没敢擅自打扰,直接抱着包袱进屋去了。
秦栩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穆旭东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茶桌。
而正要劝说的申淮抬头看见秦栩,立刻闭嘴低头,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还愣着干什么?走!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混账东西长了几个脑袋……”穆旭东说着,转身便往屋里去,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一个呻吟,顿时愣住。
“小侯爷好威风。”秦栩轻飘飘地扫了穆旭东一眼。
“你……回来了?”穆旭东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就这么巧呢!自己老老实实躺了一上午了都不见人影,这刚一站起来,人就回来了!
“怎么,你的伤好了,用不着我了,便想打发我回京都去?”秦栩走到穆旭东面前,把手里的托盘放到他手上。
穆旭东看着托盘上的汤药和蜜渍梅子,无奈又后悔,恨不得把申淮踹回京都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拱火!
妈的,早晚被这小子害死!
秦栩看了一眼被踹翻的茶桌,以及散落一地的茶具,叹道:“可惜了这一套陈绶老先生亲笔款的凤羽了。”
“你若是喜欢,回头我想办法再弄一套来。”穆旭东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