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杜鹃。
她斜斜地靠在椅上,脚下便是沧澜河水,一双绣鞋沾了些水,浸湿了袜,她却并不在意,只是看着眼前河上摇晃着的花船,露出一点鄙夷的笑来。
她身后的暗影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抱着手站在那里,声音极低,只听出是一个男声:“自然妥了,不然哪里有心情来你这里摇船。”
秦杜鹃看着那只刚离岸不久的粉色花船,上面女子银铃一般的笑声隐隐还能听得到:“若不是孝期未过,我这儿的姑娘都不够他的花样多,这样的人,能入主子的眼便已经是他毕生之幸了。”
身后的男子低低笑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谁能想到,她一个西街青楼的老鸨,如今却是住在了最为尊贵的东街,与这些朝中大员比邻而居,窗外便是大渊最负盛名的黄鹤书院,六坊十二院虽毁,但仍旧有不少显贵暗地里探访着红鸾和花船,寒山瑟水也挡不住人心底里的春情。
她暂时出不了面,但这些人总比她更会想办法。
秦杜鹃伸脚点了一下水,春虽已至,水仍凉寒,那股子寒意顺着湿意浸透了足尖,又顺着脚爬了上来,她眯了眯眼,只鄙薄地笑了一下。
鞑靼每冬必犯,可漠北三关自建成起,便如同一道铁闸将他们关在了邈云关之后,就在众人以为这次的来犯与其它时候无异之时,这方近四十年未见狼烟的极寒之地,却在四月点起了狼烟。
“皇上,漠北十八万大军,怎么可能一月便被攻占!此战定有蹊跷!”
“皇上,漠北的急报已至,如今朝中谁可领漠北军,还望皇上速速定夺!”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