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刚刚痊愈的身体更加消瘦,眼下一片乌青,漠北的战报没有一封是好消息,本就已令他烦躁难安,此时群臣于漠北之事在下面争论不休,而案上漠北加急的军报更是让他头痛欲裂。
“住嘴!”皇帝怒吼一声,下方吵作一团的群臣瞬间便安静下来。
皇帝举着最近的军报,邈云关十万漠北军死伤已过半,剑门关和嘉临关所有的八万军已奔赴邈云关,萧平川仍守在邈云关的城墙之上,不过才一个月,漠北军已折损五万将士,自先帝平漠北以来,已近四十年未出过如此之事,也怪不得朝臣皆慌成一片。
“护国公有何要说?”皇帝看向一直未出一言的萧国公。
萧国公镇定如常,只是眼中已是一片沉暗之色,他缓缓跪地:“萧家与漠北一体,漠北若亡,萧家亡,若萧家亡,漠北亦不能亡。”
漠北三关乃是先帝在政时下令建设,后先帝薨逝,萧国公秉承先帝遗志建成,三关之后便是一片平原之地,若三关被破,不出三月,鞑靼的铁蹄便能踏破永安的大门。
“臣请出战,即日出兵漠北,望皇上允准!”萧国公神情恳切,无一丝畏惧。
皇帝却看着底下的萧国公,一时面上阴晴难测。
朝中武将,不论是军功,还是论起对鞑靼的熟悉,自然是萧国公最适合出征漠北,但猜疑之心日盛的他,终究还是不放心放虎归山。他好不容易将萧国公召回永安七年,若此一去,再立军功,想让他回来,那便难了。
如今萧立靖已死,他趁机收回了镇南军的军权,那漠北军的呢?
他甚至都在怀疑,一向固若金汤的漠北,为何此次如此脆弱,萧立靖刚死,漠北便起如此战祸,漠北军一败再败,数次请求朝廷的支援,他们明知,真正能回去的,只有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