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鱼就像那羊啊牛的,吃不惯的人就是闻一闻味道也觉得腥臊,作呕,珍嫔一会儿只怕有的难受了。

白露更是一双眼瞬间红彤彤的盛满泪水,咬着牙就要下跪替主子求情。

绛河眼疾手快,一把将这个新收的蠢笨徒弟拽住,暗暗摇头。

皇上一贯任性,自觉失了颜面定是要从珍嫔身上找补回来。

虽然珍嫔不爱吃鱼,被迫吃一桌全鱼宴得难受一阵,可相比失宠降位,这点苦倒是不算什么了。

朝瑾将众人担忧,不赞同的目光看在眼里,方才下意识对着长鱼姣低头而生出的别扭情绪方才散去。

至少在旁人眼中,这桌全鱼宴是他对长鱼姣的惩罚。

而长鱼姣呢,正敛着眉,额间抵在朝瑾宽阔的后背无声的笑着。

曹珠窥不见她神色,只看她肩膀微动,似是哭泣,又看皇上郎心似铁,不肯柔情。

心里不由得就为这位天真直率的珍小主叹了一声。

到底是年轻,还不知道皇上的柔情蜜意都是假,藏在温柔笑意下的喜怒无常才是真。

直到一桌鱼摆满了,朝瑾依旧沉着脸,命所有人退下。

白露几人纷纷担忧的盯着渐渐合上的门,夏至更是小跑着先去找了商陆。

小主肠胃本就细弱,用膳艰难,今日被皇上逼着吃厌极的全鱼宴,还不知一会儿会如何难受。

可谁也没看见,当朱红大门关上,朝瑾脸上冷沉的怒意霎时褪去,眸中无尽笑意蔓延而开,似皎洁月色下灿烂的星辉。

拍了拍伸手将脑袋抵在他后背的长鱼姣,

“先用银鱼羹开胃可好?”

长鱼姣的声音亦是带着笑意,轻快的嗯了一声。

朝瑾甚少替人布菜,矜贵如玉的大掌在薄薄日光中提起白瓷汤匙,将银鱼羹盛入小碗。

状似无意的将粉白可爱的瓷碗别到一旁,只用了寻常白瓷碗盛。

掌背贴在瓷碗外试了试温,方才满意的点点头。

高大挺拔的身姿就是端着碗小银鱼羹,也是比旁人多出了一股子金玉气。

待到朝瑾转身又是一笑,总是清冷疏离好似天上遥月的长鱼姣,眼下正乖乖巧巧的抱着赤狐绒毯,将自己围的毛绒绒,软乎乎。

就连面颊都在这阵暖意中透出自然的粉白。

“小狐狸。”

朝瑾轻声喃了一句,又觉得该将携芳阁的狐毯都换做白狐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