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点点头,让雪月取了一只瓷瓶来。
里头盛着粉色的粉末。
“寻个雨天,将这粉末倒进那两樽胭脂红菊瓣瓶中,便可以看好戏了。”
郁婉仪眉心微动,将瓷瓶握紧,复又问,
“只需如此吗?陶微仪将龙嗣看的极重,恐不便......”
淑妃摇了摇头,什么下药,摔跤的,太刻意了。
这样没了孩子,岂不是明晃晃的叫人来查?
“郁婉仪,按本宫说的做便是。”
郁婉仪离开后,淑妃才缓步走下,走到冷汗涔涔,面如白纸的嫣芳仪身侧,
“本宫知你心痛,但既然受了这份痛,就要记着为何受这份痛苦。”
温柔如水的女子笑颜在烛火摇曳中,仿佛生出狰狞的獠牙。
嫣芳仪却不敢对始作俑者生恨。
因为她不敢。
从最初走投无路,方才闺秀矜持与行音坊舞姬混做一处争宠开始,她便没有退路了。
族中嫌她带累家族名声,却不知,失宠的日子在宫中多难熬。
阖眼滑落的清泪,就连嫣芳仪自己都不知,是为自己哭还是为她注定无缘的孩子哭。
暗夜伸出的魔鬼爪牙,此刻并不为外人所知。
下了小舟,长鱼野就被朝瑾毫不客气的赶出宫,并勒令其明日就赶回御林营去。
长鱼野对着朝瑾的背影狠狠挥了两下拳头,又在长鱼姣忽然回首中,露出的灿烂的笑,扬手与之道别,
“妹妹,不必担心我!”
长鱼姣微微抿唇笑起,与之点头,
“长鱼野,下次偷拿如意饼,记得问一问,那如意饼是否做好了。”
长鱼野面上的得意笑容霎时一僵。
啥玩意儿?
那如意饼还没完成?
将长鱼野脸上僵硬的笑容看清,长鱼姣方才狡黠的眨了眨,转回头轻哼起小调。
想来是长鱼信为了和长鱼野同庆上元,方才下厨做了如意饼。
但长鱼野赶来见她,便偷偷藏了未完成的如意饼就入宫来。
虽觉长鱼信有几分可怜,可长鱼姣心中依旧畅快。
朝瑾也在瞬息明白了长鱼姣所想,不免抵唇轻咳两声,为那文弱书生道一声可怜,
“君子远庖厨,长鱼信倒不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