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开白榆因担忧而上搀扶的手臂,朝瑾只觉他好似被劈成了两半。

一半灵魂失魂落魄的漂浮在空中。

另一半灵魂却被理智拉扯。

艰涩的声音被朝瑾从喉间挤出,

“珍姬如何......别管,秦渐书,先救她,朕要珍姬平平安安的。”

朝瑾此刻好似身在沼泽地一般,前一步,退一步,就会泥足深陷。

可即便立在原地,他也终将会被吞没。

浑浑噩噩的离开内室。

耳边是内室传来的属于商陆的低泣。

“传令下去。”

“今日,珍姬水下受伤,需静养。

谁敢泄露珍姬小产一事,夷三族,三族无亲,便诛九族。”

白榆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色苍白却浑身冷厉的皇上,

“皇,皇上的意思是?”

“去问,今日在太清池逼她跳下去的人都有谁,你亲自去。”

平静到淡漠的声音,透着森森杀意。

白榆心中惊颤。

皇上的意思是,瞒下珍姬小产一事?

待白榆匆匆离开,朝瑾才茫然的抬手,按在胸口。

他又是要骗姣姣了啊。

可太清池那一眼,那毫无留恋的纵下寒池。

已经让朝瑾尝到了失去的滋味。

如果不瞒姣姣,如果让她知道因为他的不信,不听,纵容,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从此,他们便再无可能。

无力的阖眼,朝瑾觉得他好像已经陷入深渊。

却只能饮鸩止渴般,留住眼前唯一一点希望。

“皇上,臣有事......”

秦渐书煎好药,让宫女送入内室后,匆匆行至皇上身前,想回禀疑事,却被制止。

从内室换下的血衣于此刻被宫人捧出,月白雅致,其上的鲜红便分外刺眼。

扎的人心口七零八落的疼。

朝瑾看着那血衣久久失神,直到捧着血衣的宫女即将消失的在眼前,朝瑾才哑着声音吩咐,

“烧掉。”

“朕可以进去看看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