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茶水入喉,长鱼姣方才平静的开口,
“长鱼信,人活于世,是非曲直,正道歪路,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他说了算,有所坚守是好事,我不骂你迂腐,你却也该尊重长鱼野寻得自己潇洒恣意的人生。”
长鱼信深呼吸几口,压下心中的酸涩,清俊文雅的面容带上一层不明显的阴霾,
“姣,或你觉得此话伤人,但我请你记住,长鱼野和你不同,他有父亲兄弟,并不如你一般,无牵无挂,恣意妄为。”
长鱼野听得此话猛的站起身,一把拉开长鱼信,带着滑稽青紫的额上青筋暴跳,
“长鱼信,我说了,长鱼姣和我在一本族谱上,由不得你这个外人说三道四!”
“长鱼野,究竟谁是外人,你我,心知肚明。”
两兄弟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春日和煦的风都忽然变得寒冷。
长鱼姣垂下的眼帘掩去了眼底的所有的情绪,只在抬手饮茶之间,便快速拾起漫不经心的笑意。
“吵什么呢,觉得宫中耳目不够多?”
缥缈浅淡的话音听得长鱼野心中一紧,连忙凑到长鱼姣身边蹲下身,一双眼充斥着紧张,
“姣姣,别听他胡言乱语,你就是我的妹妹,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是我的妹妹。”
长鱼姣看着仰头紧张的长鱼野,微微弯了弯唇。
并未应声,只是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长鱼信,
“泰安三十五年,长鱼曦身亡,同年你上告无门,反被断了右手。
泰安三十六年,长鱼侯迁至濮阳。
至如今,景和七年,你依旧是个秀才,长鱼侯也再无晋升。”
随着长鱼姣平淡的话语落下,长鱼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直到最后,长鱼姣轻笑着开口,
“长鱼信,你的正道,你的正途,让长鱼家得到了什么?”
言罢,长鱼姣起身,步调轻缓的走到长鱼信身前。
长鱼姣瘦弱的身躯,却于此刻迸发出强大的气势,
“半年,我便可以让你自定温宁晚的死法。
从始至终是你们没有看清,不是我求着你们送我入宫,是你们,只能求我替你们报仇。
各取所需,互为利用,你究竟凭什么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