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原先摸不着头脑,如今看见陶充仪这样,长鱼姣也多少明白了几分。
无论想她留在宫中,淑妃藏了什么后招,想必陶充仪这险而又险的肚子,都是她的目标之一。
依照陶充仪这般憔悴,需要万分小心的状态,只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要了她腹中孩子的命。
最大的可能还是一尸两命。
幽幽轻叹,长鱼姣揉了揉额间,不咸不淡的看了朝瑾一眼。
看他俊朗面容带着的几分疑惑,无端生出几分气,当着陶充仪的面,精巧的绣鞋便又踹了朝瑾一脚。
朝瑾被踢的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反应却是伸手拦在了长鱼姣身后,免叫她因为踹人的动作后仰,把自己摔了。
感受到腰间横亘的有力手臂,长鱼姣才睨了朝瑾一眼,受了力道又把人手臂掰开。
她没耐心与陶充仪试探来试探去,便干脆叫陶充仪看清,朝瑾对她的在意。
陶充仪也果然在二人的动作间生出一抹羡艳,旋即而来的便是更坚定的求救,
“昭仪娘娘,求您救妾,只要保住妾的孩子,昭仪娘娘想让妾做什么都行。”
陶充仪甚至干脆放弃了向皇上求救。
只因她已然看清,她们这位皇上啊,一等一的任性。
若母亲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便要得不到过多的爱护。
想来也是。
这或许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孩子,而皇上,却可以再有许多孩子。
陶充仪抚着肚子,面带哀戚的再度开口,
“娘娘,家父于军中尚有威严,只要娘娘能保妾身的孩子,妾即刻修书与父亲,求父亲照拂二公子。”
珍昭仪的二位兄长领命剿匪,并非秘事。
陶充仪的父亲又何止她口中所说的于军中尚有威严,那可是唯一可以与卫大将军相抗衡的骠骑将军。
有金印紫绶,掌京师兵卫。
有这样的大人物照拂长鱼野,长鱼野和长鱼信对上郁怀,也多了几分底气。
尤其陶充仪很聪明,当着朝瑾的面将这话说的敞亮。
是否允准长鱼姣接受这份利益交换,当下便可分明。
凡后宫与前朝兵权牵连,总是容易扯动帝王敏感的心弦,如今一切放在明路上,起码在最开始可以将这份猜忌,减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