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忍不住,在每一次梦醒后想和长鱼姣感同身受留下的伤。
朝瑾能感觉到指尖深入,伤口崩裂的感觉。
但好像还是不够。
长鱼姣并不知道眼前人平静面容下正在做的事,也不知他心底的无措,只是在长叹一声后带着几分解脱般再次看向他。
“我为复仇,以心做赌,诱他入情,从初见开始便是我居心叵测,所以细究起来我们谁都不欠谁,我刻意引诱,他享受我带给他的快乐。
用心不纯的开始便该在互相猜忌中结束。”
朝瑾错愕的睁眼,他从未想过长鱼姣竟是这样想的!
他想辩驳,唇上却被长鱼姣抵住,被迫收敛了声音,
“将真心当做筹码的玩弄,在最初,我们都是一样的。
如此我不怨恨,可以理解他所有的作为,他的为我好,他的顾虑思量,他考虑的未来,我都可以明白,我才可以说,他没错。
但是月,如果他爱我。
我便永远,无法原谅他。
他便永远有罪。
你或许永远不明白,只有不爱我,才可以权衡利弊,才可以为我好。
我这一生都在被放弃,在被权衡利弊,我绝不会,也不能原谅,所有放弃过我人。
尤其是,他爱我。”
长鱼姣的指尖透着凉,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哀伤。
在朝瑾完全的震惊中,缓缓收回了手。
“我曾在许多时刻不可抑制的动了心,尤其是我的生辰,元月十六,他送了我一生的追寻,我的柿柿如意。
他无法明白,那一树柿子究竟叫我多么感动,感动到,甚至闪过了一丝念头。
若不然,等报了仇,就这样与他一生也不错。”
长鱼姣在离开后想了很久很久。
她真的动过心的。
不是山樱谷,也不是在得知朝瑾是那枚玉佩的主人之前,她就不可抑制的,为那样意气风发的朝扶光。
只是可惜了。
柿柿如意是假的。
他们之间,从来不是那棵茂盛的柿子树,而是藏在柿子树上空,绚烂了一瞬便淹没的烟火。
“月,他没有那么爱我,他只是不甘心,他这一生从没有得不到的,所以他便格外记挂。
在不甘心中又有愧疚,才显得人格外真情。
可是撇出不甘心,撇出愧疚,我所期待的毫无保留的爱意,又剩几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