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府。
旬梅玉因旬贵妃的缘故,得了太后的赏赐,加上伯府变成了侯府,她如今便越发地春风得意了。
“大小姐,二姑奶奶回来了。”她说道。
“这个时候她来这做什么?”旬梅玉还因唐丽安偏帮唐锦安的事儿颇为恼火。
“是老夫人唤她来的。”丫头回道。
旬梅玉挑眉,“那我得去瞧瞧。”
“是。”
旬梅玉收拾了一番,便去了旬老夫人那。
旬氏正与旬老夫人说笑,旬大夫人也在,旬梅玉笑着上前,“祖母、母亲,二姑母。”
“玉儿。”旬氏看向旬梅玉,柔声道。
“二姑母,怎不见表姐呢?”她问道。
旬氏笑了笑,“过两日你就能见着她了,今儿个没带她出来。”
“嗯。”旬梅玉笑道。
旬老夫人看向旬氏道,“这个人你可是要见?”
“女儿不明白,她怎会出现在京城呢?”旬氏倒也不傻,不解地问道。
她虽说讨厌唐锦安,可是又不是那等没脑子的。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我才将你唤过来。”旬老夫人直言道,“虽说咱们如今依仗贵妃娘娘得了这些风光,可却不能太招摇了。”
旬大夫人看向旬氏,“二姑奶奶可觉得是有人故意将人送到这里的?”
“嗯。”旬氏点头,“费尽心思地将人从那么个偏僻的村子带到京城,自个又不出头,反倒让咱们出头,万一此事儿弄不好,到时候,反倒落了个咱们的不是,女儿日后也不好做人。”
“到底是谁如此可恶。”旬大夫人脸色一沉道。
“还会有谁?”旬氏冷笑道,“女儿看不顺眼那丫头,全然是不合眼缘,女儿虽说有心要将她 给赶出去,却也不会被旁人当马前卒用了。”
旬老夫人轻轻地点头,“你这性子也该收敛一些。”
“母亲这话倒也让女儿心里难过了。”旬氏看向旬老夫人道,“女儿也不想这般模样儿,可是,夫君是个不成器的,整日不着家就是了……”
这话匣子一开,便关不住了。
旬氏在那絮絮叨叨起来,将这些年来的委屈又一股脑地说了一遍。
旬老夫人在一旁听的头疼,却也无可奈何。
谁让当初是她定的这门亲事呢?
旬大夫人也不敢出声啊,生怕到时候波及到自个。
此时,她们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听着的旬梅玉。
她低着头,眼珠子转了又转,嘴角也忍不住地勾起一丝浅笑。
显然,她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本就对唐锦安看不顺眼,想起她刚回来这才多久,便能与虞长乐那般亲近,更甚至于将素日与她来往的程沁雪、洪宝珠都给拉拢了,听说近来还跟小郡王同进同出的,若长此以往下去,那岂不是更加地目中无人了?
她怎么可能允许一个乡下的野丫头骑到她的头上?
她是全然没有听到旬氏后头的那番话,毕竟,她也不在意。
反正到时候若真的被打脸了,那也不会扯到她的头上,反正有二姑母顶着呢。
旬梅玉便开始暗中盘算起来,有人送来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她随即便道,“二姑母说的是,人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呢?只是如此关键的人,是该想法子看紧了,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攀扯到咱们身上怎么办?”
旬氏一怔,又道,“不过是封书信罢了,咱们不理会,不去瞧,又与咱们何干呢?”
旬梅玉一听,拍着胸口道,“可那封书信呢?”
旬氏便看向了旬老夫人。
旬老夫人将书信拿了过来,“先放在我这,等及笄之礼之后我再销毁了。”
“母亲,不如现在便毁了。”旬氏总觉得这东西放着就是个祸害。
旬老夫人也觉得是。
旬梅玉此时上前,行至旬老夫人的面前,低声道,“让孙女来吧。”
旬老夫人轻轻点头,便将书信递给了她。
旬梅玉便打开,趁着让丫头去拿火盆的功夫,扫了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地丢进了火盆内。
旬老夫人上了岁数,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是头疼,闻到这燃烧的味儿便舒服。
她起身道,“我去歇会,这里你们自行商量便是。”
“是。”旬大夫人与旬氏起身,目送着旬老夫人入内。
“是了,宫里头贵妃派人送来了一样东西,说是要特意给二姑奶奶的。”她说道。
旬氏一愣,便见旬大夫人递给了她。
她拿过看了一眼,乃是一支金丝缠花的如意簪子,她收了起来,便道,“贵妃娘娘赏赐之物,我该好好地收着。”
待旬氏离开之后,旬大夫人扭头看向旬梅玉,“你可不能做什么傻事儿。”
“啊?”旬梅玉一怔,“母亲此言何意?”
“你适才为何要看那封书信?”旬大夫人问道。
“女儿只是展开为了方便烧毁,并未仔细地瞧。”旬梅玉无辜地回道。
“如此便好。”旬大夫人慢悠悠道,“如今咱们表面上看似风光,实则是树大招风,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咱们呢,你瞧瞧你二姑母的性子,虽说她满腹委屈,却也不是那等不知好歹之人,她都知晓孰轻孰重的,你身为安阳侯府的大小姐,可不能因小失大。”
“是。”旬梅玉敛眸乖顺地应道。
旬大夫人轻轻点头,便自去忙了。
旬梅玉也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抬眸看向自己的丫头翠屏,“去给冯小姐递帖子去,说我约她出去走走,就在上回咱们去的那家酒楼。”
“是。”翠屏垂眸应道。
此时的林氏也在等消息。
直等到傍晚的时候,田嬷嬷才得了消息。
“大夫人,有人去了。”
“去了?”林氏双眼一亮,“谁?”
“旬家小姐。”田嬷嬷回道。
“她?”林氏微微蹙眉,“她去做什么?”
“想来是旁人不好出面,她前去,也没有人在意。”田嬷嬷回道。
“这也是。”林氏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思索片刻,“可是,旬氏回来,倒也 没有见她有任何的反应。”
“老奴再去问问盯着的人?”田嬷嬷问道。
“切莫被发现了。”林氏叮嘱道。
“是。”田嬷嬷垂眸回道。
旬氏回来之后,难免也有些坐立不安。
她是看过那封书信的,也知晓那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