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李振已经被贬为参军,行军司马一职改由原来的节度支使张佶接任,于是张佶节度支使的职位,便落到了齐慎小舅子赵霖的头上——这倒并非肥水不流外人田,实在是因为齐慎手里缺人。
衙署正堂,听到齐慎询问,赵霖忙合袖行礼道:“回主公的话,聘礼属下已采购完毕。”
“计有袍服、翟衣、纱帽、钗冠、玉带、靴笏、披帛、环佩诸物若干;红罗、红绫、白练、绉纱、织金锦、纻丝布诸物各百匹;金银酒盏、灯盏,漆金器,贴金器,玉器诸物千余件;聘金五百两、聘银一万两,聘钱二十万贯,此外还有迎亲车马、步辇、帐幔、仪扇、锣鼓、爆竹……”
“等等,不就娶个亲吗,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东西?”齐慎越听越吃惊,忙伸手打断对方道:“你直接告诉孤,总共花了多少钱!”
赵霖如实道:“禀主公,这些聘礼加上后续的费用,一共用钱一百八十八万贯。”
“一百八十八万贯!竟花了这么多?”齐慎听到这里,顿时呆住了。
按照唐朝中后期的物价,“月钱两千,娶妻安居,不议他业”。普通人每个月能有两千钱。也就是两贯,便足以娶妻生子,安居乐业了。哪怕是达官显贵,“又属时物腾贵,一月须千余贯”,开销是普通人几百倍,每个月才不过一千贯。
甚至大唐朝廷,在爆发王仙芝、黄巢之乱前,得益于“两税法”的推行,一年除去地方州府的各项开支,国库岁入也就两千万贯不到。
乖乖,自己光是成个亲就花了这样一笔天文数字,相当于大唐国库收入的十分之一……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多钱的?
“秋巘,你是怎么算出来的账?为何会用出去这么多?”
震惊过后,齐慎很快咽了口唾沫,接着眼神不善地望着赵霖。
赵霖闻言,颇为委屈道:“主公,属下所采买的聘礼器物,皆是仿照国朝‘会要’记载的郡王娶亲先例,而且已经在尽力为主公节省了。”
“不是,那你也不能花这么多啊?”齐慎哭笑不得道:“孤这半年来收了多少赋税?”
赵霖低下头,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开口道:“泰宁、感化、宣武三军十二州,有民六十二万余户,口三百六十七万余人,上半年来,得户税约八十一万贯,地税约两百五十八万贯,青苗地头钱五十四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