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太峪,成为了一个绝域。
查探的人,一波波回来带来了各种各样的消息。
一座座山头,一段段倾倒下来,把整个峡谷的出路埋盖得没了身影。
隔断的河流,加上断断续续又从石头缝隙里跑出的山泉水,渐渐汇聚成一个个小湖泊——堰塞湖。
周围整个环境,变得危险而新奇。
陀太峪,也有了一片小湖。
就形成在原来峡口的地方,已经蔚然成势。
半个山头崩塌下来,恰好就堵在出路那里,成了一堵天然的石坝。
低洼之地,如果再遭遇大雨水,这就是十足的绝地!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阿布已经很小心了。
可是,水、火、野兽……也是危险啊!
防火!
防水!
防疫!
防冬!
找出路!
阿布忙着和司徒几人商议一番,便四下里开始布置下去。
胡图鲁在一旁,小心的烤着香喷喷的鹿肉,都有点金黄色了。
但是,他心里总是不明白,阿郎一边吃一边还嘀咕嫌弃这么好的烤肉。
什么没有调料、只有咸味,什么带着腥味不好……
司徒友明看着阿布边吃烤肉边嫌弃的样子,笑了笑没说话。
以前,阿布契郎不是这样子的。
以前的他,豪爽奔放、衣食随意、甚至有些粗鲁。
不像现在,仔细、挑剔、冷静、睿智……
说不上有什么不对,但总感觉自从他在天威过后,就像神明附体一样,变得……
特别是他突然以活人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是很不一样!
为什么呢?他不知道。
只要阿布不说,他永远也不会问,猜测的话也就永远烂在肚子里得了。
多年的史书熏陶和世间见识,让他明白了,这个世界远比看到的要复杂和神秘的多。
其实从阿布契郎死后,长久不收尸身、面色如新……开始,他就觉得蹊跷、不一样。
然而,真相真的重要吗?
根本不重要!
脱窍,开窍,神游……这些在道家、释家、杂家的记载中,并不鲜见。
司徒更喜欢现在的阿布契郎。
尽管他也很喜欢过去的阿布契郎。
因为他感觉自己脑海深处的某种东西,正在发芽、膨胀,蠢蠢欲动。
那,是君子之梦,是士人之梦,是读书人之梦。
司徒,搬出自己的一个用白绫包裹的仔细的长匣,这东西他常带身边,形影不离。
这是一架筝,一架很有岁月感的筝。
阿布,正端着那只司徒送给自己尸身的玉杯在小酌。
他见司徒拿出这个古物,便道:
“古筝美酒,墨玉杯;晓风残月,春秋书。夫子,我们聊聊。”
司徒点点头,轻轻地弹拨。
“施弦高急,筝筝然也。筝横为乐,立地成兵。按吟滑颤煞扣泛,托劈抹挑勾剔打。”
司徒喃喃而言,似乎是说给自己听。
在时断时续而不知名的古曲中,阿布和司徒友明进行了一次长谈。
阿布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活过来,又怎么出现在众人面前。
司徒友明,也没有对此问只言片语。
阿布只是一个劲地问,司徒友明只是侃侃而答。
在不断地问答中,阿布大致了解了目前这个所处时空的一些情况。
人,物,地,时,事。
司徒友明是谁?
司徒这个姓,是汉族复姓之一,是一个以官职命名的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