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母亲的意思,我下一步该怎么走?”沈无忧试探性地问。
到目前为止,她暂时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想害她。
不过这老虔婆的嫌疑,在她看来起码也有三四成。
“这事儿依我看,只有行止才能够处理妥当。”
老夫人停顿了片刻,她直视这沈无忧的双眼,接着说道:“不然这样,你将福来客栈转至行止名下,让他来处理命案一事,如何?”
“母亲,我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福来客栈经营多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意外。我相信,官府一定会还福来客栈一个清白。”
沈无忧弄清楚了老夫人的意图,便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的提议。
“不知好歹!”
老夫人没想到沈无忧油盐不进,冷了面色,扯着嗓子嚷道:“这福来客栈可是你们沈家的产业,出了事到时候可别连累我们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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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先消消气。”
苏墨玉连忙上前,搀扶着老夫人,装模作样地替她顺着气儿。
身后围观的百姓暂时还不清楚这起命案和客栈内的这几人有何关联,直到人群中忽然冒出一个人,指着沈无忧的鼻子道:
“我见过此女!这福来客栈的少东家昨儿个女扮男装,和躺在地上的死尸曾于醉佛楼里起过争执!想必,她定是怀恨在心,故意毒杀了人家!”
闻言,捕快的脸色也变得更加凝重。
他走向沈无忧,厉声问道:“那人说的可是事实?”
“确实是事实。”
“这么说来,你这杀人动机还是相当明显的。”
“争执归争执,和今日的命案并无半点关系。大人若是没有证据,又何以空口定罪?”
“我自然不会空口定罪,仵作已然在赶来的路上,等他验一验死者的死因,再说。”
捕快本可以直接将沈无忧以及客栈掌柜等带回顺天府衙问询,鉴于沈无忧身份尊贵,裴行止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只能先让仵作赶来一趟,确定死者并非死于自身疾病,再作下一步打算。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仵作提着一个工具箱气喘吁吁赶来。
他用银针刺入死者咽喉。
场上所有人纷纷屏住了呼吸,上百道视线纷纷集中在他手中的银针上。
沈无忧攥紧了绣帕,七上八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仵作眯了眯眸,将银针凑近鼻尖,轻嗅其味。
“怎么样?是毒发身亡,还是因自身疾病暴毙而亡?”捕快着急地问。
“银针发黑,绝对是毒发身亡。”
说话间,仵作又站起身,询问着掌柜和店小二,“这位公子之前用过的餐盘,吃过的酒菜,可还有残留?”
“有的!这位公子才走到门口便吐血而亡,我们还来不及收拾桌子呢。”
店小二说着,便将李维吃剩的酒菜全部端了上来。
掌柜的也拿出了账目单,仔细地念着李维点下的菜目,“这位公子总共点了四道菜,分别是烧鸡,清炒百合,水晶饺,酱猪蹄,他还点了一坛桂花酿。”
仵作起身,分别用未曾试过毒的银针插入四道剩菜之中。
银针并未有发黑的迹象。
店里的掌柜和小二见状,暗暗地松了口气。
如若银针发黑,他们难辞其咎。
然而,当仵作将银针插入桂花酿之中,银针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
“找到死因了!死者就是因为喝了这坛添加了鹤顶红的桂花酿,毒发身亡的。”仵作收了针,信誓旦旦地道。
福来客栈对面茶馆,二楼靠窗雅座。
顾景炎和云清二人一边饮茶,一边看着福来客栈里的闹剧。
这一看,足足看了一盏茶的功夫。
“这位裴夫人可真是倒霉!昨儿个才和李公子起了争执,今日李公子死于非命,她怕是要被这个官司缠死咯。”云清抿了一口酒,不无感慨地说。
“李公子真是死于鹤顶红?”顾景炎反问。
云清摇了摇头,“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死者的样子,暂且无法论断他是不是死于毒发。”
“不如,咱也随着他们,去顺天府衙凑一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