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一回女人,这一生才算是完整了的。
苏墨玉看穿了裴行止想去探监的心思,忙抓住了他的袖口,缓声劝道:“行止,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去看她。”
裴老夫人附和道:“就是。沈无忧现在是戴罪之身,你难道就不怕,和她走得太近,被她牵连?”
“母亲,无忧始终是我的妻。”
“什么妻不妻的?这话你最好不要挂在嘴边,沈无忧如今犯了死罪,你应当好好想想,如何独善其身!”裴老夫人语重心长地劝着裴行止。
“可...”
裴行止蹙眉,他若是不去,也怕遭同僚非议。
当初他向沈府提亲时,表的那番忠心一度成为京都城里坊间茶余饭后的美谈。
这才一年的光景。
他要是对沈无忧不闻不问,难免又会被人说成薄情寡义。
“行止,还是别去了。这事儿万一触怒了圣上,到时候你怕是会生生错过今年春闱的操办权。”苏墨玉深知裴行止最在乎的是什么,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要害。
“你说的是。”
一旦涉及自身利益,裴行止便再也不想去装什么情深不寿,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同裴老夫人和苏墨玉一同打道回府。
*
深夜,大理寺监牢。
沈无忧靠在草铺上打盹,听闻外头传来脚步声,敏锐地睁开了双眼。
“听力不错。”
顾景炎拿着钥匙,轻而易举地开了牢房的门。
他将手里的食盒递了上去,声色温和地说:“这一整天也是够波折的,我给你带了些好吃的。”
“断头饭?”沈无忧扫了眼顾景炎脸上的银色面具,笑着问她。
她倒是没料到,这个采花贼还挺重情义的。
竟特意跑来大理寺监狱探望她。
“断什么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明天的三法司会审,有着十足的把握。”
顾景炎打开了食盒,将一盘盘精致的吃食端了出来。
沈无忧随手抓起一块桂花糕,好奇地问:“大理寺探监,应该是需要实名登记的吧?你连脸都不敢露,他们能让你进来?”
顾景炎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道:“你以为狱卒能将钥匙交至我手上?”
“所以,你是偷溜进来的?”
“迷晕了十来个狱卒,顺了钥匙,光明正大走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