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忧没想到她不过是给裴行止送了个丑香囊,这事儿竟传到了顾景炎的耳里。
她试探性地问道:“王爷,我给裴行止送香囊一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本王听李公公提过一嘴,他说,裴行止拿着香囊要讹你。这事坊间传得沸沸扬扬,都在说他见异思迁活该骨折。”
“原来是这样。”
沈无忧眉头微蹙,她很是疑惑,裴行止下体骨折的事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
李公公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然是清楚的。
私底下非议朝廷命官,真要是论起罪来,他难辞其咎。
这事儿若不是李公公传出去的,又是谁传的?
难道是顾景炎?
她之前就察觉到顾景炎对裴行止有着很明显的敌意,现在看来,两人确实不和...
“沈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顾景炎眼巴巴地瞅着她,寄希望她能爽快答应。
“什么?”
“前些时日,你替裴行止绣的那个香囊本王觉得很是美观。你若得了空,可否给本王绣上一个荷包,差不多款式就行。”
“...美观?”沈无忧忽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给裴行止送了个什么样式的。
她只记得她赠予裴行止的香囊被秀儿说成是史上第一丑的香囊。
“嗯,确实很美观,简约大气,本王很喜欢。”
“好吧...”顾景炎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沈无忧也不好意思拒绝。
他都说了很喜欢,那她便尊重审美差异,给他整一个差不多的。
得了沈无忧的应允,顾景炎的情绪明显高涨了不少。
沈无忧偷偷地观察着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翘起的顾景炎,总觉得他的精神状态不正常。
坊间流传,战神顾景炎暴力嗜血,疯的时候连疯子都要敬他三分。
有的说,顾景炎喜欢用人骨制成的酒杯饮酒,还喜欢在人皮上作画。
情绪不佳时,还会去郊外绑来两个死刑犯点天灯,以泄心中怒火。
还有的说,他心情大好时,喜欢踏着乐曲的节拍随机杀人,连妇孺老少,都未曾放过。
总而言之,顾景炎的名声算是好坏参半。
天朝百姓既感激他用血汗扞卫了家国安宁,又忌惮他过于残忍血腥的手段...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两人总算并肩进了华翠宫。
太后此刻满脸愁容,怀抱着病恹恹的白猫唉声叹气。
“臣妇拜见太后。”沈无忧规规矩矩地朝太后行了礼。
“无忧,你快帮哀家看看,这猫儿是不是气数已尽?昨儿个晚上,它竟无端嚎到半夜,抓伤了好些个宫人。”太后站起身,忙将怀里的猫给沈无忧抱去。
沈无忧接过翡翠,小心地避开它肿胀的腹部,“翡翠被人投喂了异物,导致性情大变。又因为异物入体过久,无法排出,腹部才会异常肿大。”
“可有法子补救?”
“我需要给翡翠开膛破肚,取出异物后,再进行缝合。”
“开膛破肚?”
太后蹙起了眉头,默默地将翡翠从沈无忧怀里夺过,“翡翠娇嫩得很,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摧残?”
“太后,这是唯一一个能救翡翠的办法。”
沈无忧指着翡翠凸起的肚子,沉声说道:“翡翠误食异物,并非意外,是人为的。臣妇认为,翡翠遭此劫难,和它失踪的那一日的际遇有所关联。太后若想探知背后的始作俑者,臣妇倒是可以尽力试试。”
“翡翠当真不会有事?”太后半信半疑地问。
“还请太后相信臣妇。”
“好吧,你记得下手轻一些。”太后犹豫了好久,终于将白猫交到了沈无忧的手里。
“太后,我还需要麻沸散,砭石刀,蚕丝线,刀片,纱布,绷带,止痛药,止血散,酒精灯,剪子以及一副羊肠手套。”
“好,本宫立马让人去准备。”
太后答应了下来,随口吩咐着贴身宫婢,“金钏,你速速让太医院将这些东西送过来。”
听闻“金钏”这个名字。
沈无忧和顾景炎的视线很是默契地在空中打了个照面。
而后两人又很是默契地笑出了声。
沈无忧确实没想到,顾景炎竟糊涂到将太后身边婢女的名字给记成了猫的名字!
顾景炎也有些尴尬。
直到此刻。
他才弄明白为何每次他叫金钏,那只猫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反倒是那个婢女,总要红着脸走来问他有什么吩咐。
他还以为那婢女心悦他,原来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