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全城捻须反驳道:“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亚巴山的惨祸有其行事不秘的原因,但这股庞大的势力才是其覆灭的真正推手。”
“那武强县令被刺案,陆公可有调查?”
“此事......稍后老夫再与你解说。”
“还有陆公所言莫非是指太原府有高层背叛朝廷,与江湖邪教内外勾结密谋一些不为人知之事?”
陆全城连忙摇动双手,否认道:“老夫没这么说过,这是你说的。”
“呵呵。”龙潜冷笑着,但心中雪亮,此人是官场老鬼,油滑得很。
“再说到您安排正叔回禀,李云要自首之事。原本老夫当日便要与道长把酒言欢,但得知您的想法后,因为先有了刚才说的第二个疑点,老夫凭直觉判定,接手此案须缓一缓。只是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万一咱们见了面,有些话一旦挑破说明便再无转圜余地,是以只派了正叔去尽尽礼数。”
“果然就是民不告官不究,只要无人上告,官家就可装糊涂。”
陆全城说了这么多已经看到龙潜的面色变得难看了,生怕对方没有官场阅历,冲动行事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便决定继续讲透。
“不是老夫不敢接受李云自首,与江湖邪恶势力作对,老夫不会害怕的,而是......请原谅老夫的小心和懦弱,若是真的接手了,在不明前因后果之下,盲目将‘湖中淤泥’不顾一切地挖到太阳底下晾晒,只恐淤泥才出湖面,老夫便身首异处。甚至都可以断定,仵作勘查下来还是暴病而亡。
“这还算是比较人道的,更有甚者只怕老夫全族都会被牵连,而强加在吾头上的恐怕会是贪腐之类的罪名,根本不会对这些黑暗势力有丝毫损伤。试问,坏人尚未伏法,知情人全部阵亡,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陆公这话……恐有些夸大其词了。”龙潜虽然这么说着,但口气已然虚弱了许多。
陆全城道:“您还别不信,老夫到任后便安排县尉调查武强县令被杀一案,这就说到您刚才问到的事了,可惜至今没有丝毫线索,连该县经年上报的所有县志文案全部不翼而飞。
“正叔才将此情况回禀,老夫立马醒悟,即刻叫停了调查。若是再继续调查下去,难保哪天就被这股黑暗势力闻到危险气息,老夫恐怕就会真的暴毙在任上了。”
“难道就再无伸张正义之处了吗?张见诚不是还让陆公去常山接头,取什么包裹交给右相嘛。”
“看来您是认定右相能将此事彻底查清了,呵......先说这个包裹吧,这又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且不论其中有什么机密物证,就算是取来了,以老夫的职级,那也是三五年之内都无法见到右相的,根本无法发挥其价值。再退一步,就算老夫真的见到了右相......而这位宰相之为人,道长没有风闻吗?”
陆全城斗胆说到此处,也禁不住左右顾看,生怕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