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参战的民兵和民伕也在奉命收拾自己的仪容外表。理发、剃须,洗澡,洗涤缝补衣服,民兵和民伕受宠若惊――他们原以为自己只是去干活的人,没料到元老首长们也要“检阅”他们。大家都在传说,说检阅之后会发给丰厚的奖励。
杨增在自己的宿舍里理了发,剃了胡子。换上了全新的制服。这制服是他今年新领得,一直没舍得穿。这次检阅的时候他就拿了出来。出征时候穿得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他已经把旧制服给后勤处,领了新的被服券。很多人都领有了新的制服,他却不着急――因为他听营长无意中说过,很快就要换新款式的制服了――要比现在的考究。
勤务兵魏大荣正在给他收拾武装带和作战靴。魏大荣是个孩子模样的年轻人。他坐在小板凳上,仔细的给靴子涂油,还用碎瓦片的碾成的粉末打磨武装带上的金属件,使之看上去闪闪发亮。
“连长不知道谁会来检阅我们?”
“不知道,大约是执委会的人吧。”杨增身为陆军军官,对穿越集团的政体了解的多一些,“我想大概会有文首长。”
“文首长是新的皇上吗?”
“不是――”杨增漫不经心的笑了,“当然不是,澳洲人的皇上在澳洲呢,文首长的头衔叫‘主席’。”
“主席是什么官?知府?参将?”
杨增想不出应该是多大的官。不过他是盗匪出身,在大陆上存身不住才逃到海南来得,见识比一般人多些,“我想大约是大学士之类吧。”
魏大荣还是不大满意,因为他不知道大学士是什么。
“……好比宰相”杨增终于想出了一个合适的解释。
“是这样。”勤务兵算是稍微明白了点,“你的靴子好了。”
杨增穿上靴子,束好武装带,勤务兵给他挂上指挥刀。军官宿舍有穿衣镜,他在镜子里仔细的看了下自己,感觉非常的威武。想到当年自己在苟二庄园里拿着火绳枪看守寨门才不过是三年前的事情,如今却觉得和上辈子事情一样遥远。
“挂星星吧。”魏大荣拿来一个木盒子。
盒子里装得是新近的颁发的勋章标志。为了增强军人和工作人员的荣誉感,元老院进行了招标制订勋章体系的工作。按照这个体系制作补发了一批勋章和勋略。
杨增得到的勋章比较简单:国防服役章――军种标志下飞翔的龙。这是授予在军队按期服役,听从命令,服从指挥,忠诚而完美的完成服役任务的军事人员的,差不多服役满一年的人都能得到。然后是晋升尉官纪念章的勋略:青铜底板上一颗银星。然后是优秀服役嘉奖章:用于嘉奖战斗和训练中的优秀成就,不能获得三等军功章的较小功勋者克获得嘉奖章。勋略为红色底板上的军种暗花。
……
“连长,你的勋章真多。”看着挂在胸前的勋略,魏大荣羡慕的说。他只有一个入伍培训章而已,论军衔才是二等兵。
“都是一般的纪念章。”杨增说,“只要好好也能有得了。”在他眼里这些获得勋章里最有价值的是平定临高纪念章,虽然只是纪念章,却代表了资历――只有那些最早为澳洲人服役作战的军人才有可能得到:参加过攻占苟家庄和临高剿匪战斗的人员。杨增是前一场战斗中的俘虏,不过他很快就成了后一场战斗的战士了。
不过杨增知道,他很快就要获得一枚真正的不同反响的勋章了。营长已经和他谈过话,将他推荐为二等军功获得者。
推荐之后若无异议就肯定能获得了,而且这次获得军功章意义不同反响。是在全军胜利大检阅之后授予的,荣誉远远高于平日里的二等军功。
当了连长,有了军功,然后就是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了。他想到了自己的营长――也许用不了多久,自己也会当营长了。
杨增把手里的指挥刀链子弄得哗啦哗啦的,有些心花怒放,他看着自己的轻步兵绶带,把它小心的拉了拉整齐。接着又把军官左轮枪抽出来仔细的看了看插回枪套里。
“怎么样?”
“您的模样真威武”魏大荣由衷的称赞道。
“嗯。”杨增再看了一遍自己的模样,“告诉连军士长,下午我要检查营房卫生叫他一定要打扫干净。”
第二天,整个马袅大营就好象一个全新出炉的硬币般闪闪发亮一尘不染。静候着慰问团的到来。
五个营在马袅基地的大操场上列队。随着军号的声音,一个一个的连队,刺刀和招展的军旗运动着,按照军官们的命令按照一定的间隔列成队形。每个连队前都有新缝制的军旗,旗幡在风中展示着各式各样奇怪的图案。炮兵的炮车,连车轮都擦得干干净净,整齐的排列的,一门门打磨的发亮的大炮展开着。所有的人都穿着洗刷修饰一新的制服,士兵们的武装带和绑腿束得紧得不能再紧。军官们佩戴着全部的勋章,戴着新发的白手套,指挥刀的刀鞘上的铜饰件擦得雪亮。
每个军官和士兵都觉得自己的渺小,觉得自己是这人海中的沙粒而已。同时又感觉到自己力量,感到自己是这个威力无比的巨大整体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