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便已经往里面去了。李子玉喝了一口凉茶――以他老广的身份来说这凉茶熬得十分不像话:料不对,味不正,火候更是差;不过想到这是董明珰亲自熬的,喝起来还是觉得挺美的。
不一会,一位年十六七岁体态轻盈的少女便从里面挑帘出来了,系着蓝底茧绸褶裙,墨绿比甲,外罩半臂。头戴点翠金步摇,即俭朴又庄重。她的神情十分大方,笑吟吟的来到李子玉面前福了一福:“李警官万福。”
她年龄虽不大,但是神情沉着,言语老练,气势上压人一头,李子玉赶紧起身,刚想敬个礼,忽然想到自己穿着是便服,便赶紧道:“不敢,在下有礼了。”
“李警官客气了,”董明珰微微一笑,道,“请坐。”
待双方落座,说过几句客套话,董明珰道:“前些日子多亏李警官赶走了那些个地痞乞丐,否则奴婢店里的生意大约是做不成了。婢子原想李警官来了再感谢则个,却是好久不见李警官到来,还以为是哪里招呼不周,惹您老生气……”
董明珰说这话时笑魇如花美目流盼,把李子玉都看得都有些心神不宁。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女子,一颦一笑都是与众不同。”李子玉暗暗心想。
“哪里哪里,打击街头浮浪维护正常的社会秩序乃是我们巡警的职责。那天我路过看到了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李子玉得意的用警局学到的理论向董明珰说到,感觉自己颇有侠士之风。
董明珰掩嘴一笑,顿时让李子玉一时恍惚。
“这大宋的警察就是和前明的捕快衙役不同,个个都是行侠仗义的好汉呢。我们这些小民要过安生日子就全靠李警官你们了。”董明珰也不失时机的恭维道。
“哪里,哪里,都是首长领导的好。”李子玉知道不管那朝那代,“君恩宪德”挂在嘴边是永远不会错的,“我原是广州卫一个小小的军户,若不是元老院的简拔,也做不了这警察。全靠首长的栽培,元老院的政策好。”
李子玉说得一点不错,要是在过去,董家母女别说自己太太平平的开铺子谋生,不是被豪强所霸占了,便是被匪人所诱骗,说不定已经被拐卖给妓院去了。就在前不久,动董家母女主意的人也有那么几个。只不过现在澳洲人严刑峻法,无所不管,谁也不敢造次,董家母女能有今天的局面,真得要感谢元老院。
“李警官,婢子也知道大宋官府的规矩是不兴收礼的,这是奴婢娘亲老家平邑的金银花干――我见城里有卖瞧见有卖,便买了些。就送送一些给李警官,不成敬意――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请务必收下……”还没等李子玉说点客气的话语,这董明珰就将一个纸袋硬塞到了李子玉的手里。李子玉刚想反对,只觉得鼻端飘来如麝似兰,似有若无的香气,不觉弄失了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董明珰已经含笑着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