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她才有功夫去看他,他那憔悴样好像奔波劳碌了一整天。
看了看狼藉的桌面,并桌面上的两双筷子,她心虚道:“你不会……也没吃饭吧?”
晏之初笑了笑,拿起眼前的筷子就着她的剩菜吃了起来。
慕念白觉得自己有些不地道,但他这副毫不嫌弃地吃她剩饭的模样也让她别扭。
“你不是去岐山和顾大将军会合了么,怎么在这儿?”
“中途才发现中了圈套,连夜赶回来的。”
“那……城守住了?贼军赶跑了?”
“嗯,守住了。”他点点头,很想给她个大大的嘉奖,但又怕太突兀。
他们言简意赅地对话完,房间又陷入沉默。
半晌她才想起来问:“我那丫头呢?她还活着吗?”
晏之初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方道:“还活着,不过他受了些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那我去看看她。”她说着就要起身。
他拉住她的手,“伤兵都在一处,有专人照料,放心吧。”
像是怕人跑了似的,他又添了一句:“外头天黑了,你就先睡在这里,什么事都等明日再说。”
慕念白拿眼神扫射四周,看见房间内有个案桌,上面垒了折子,显然是他办公务的地方,“这是你的房间?”
晏之初没回答她,只是指着案桌边的一个小塌,“我晚上睡在这儿,你睡床上,外头的人都各有各的差事,也不好再去麻烦人家。”
意思是让她不必多想。
“行吧。”她才没有多想,也觉得他犯不着这么提醒。
她甚至都懒得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也无意去探寻这段感情在他心里的位置。
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接受就好,何必再去深究个因果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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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家隐蔽的地下钱庄内,蓄谋已久的计划正在步入尾声。
“皇上近来很喜欢吃一道菜,省去我们许多功夫。”祝凌云将一个青龙瓷瓶搁在桌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燕煦尧望着那瓷瓶,脑中忽然闪过幼时的几个片段。
数九寒冬的岁月里,他未曾有一日缺课,哪怕手冻得生了疮,照样提笔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