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汉斯·冯·普莱森的脸色不太好看。
赵传薪指着菜单说:“黑松露野山鸡肉,鲑鱼牛排配荷兰酱,牛里脊肉,野猪头,山鹬馅饼,白汁芦笋,橙味果冻奶油蛋羹……”
汉斯·冯·普莱森跟着主厨一起离开,其余人开始在大冷天的户外支棱起桌椅板凳。
主厨瞥了一眼汉斯·冯·普莱森说:“先生,我必须告诉您,不管您想干什么,不要在我做菜的时候干。”
汉斯·冯·普莱森心神一凛。
我焯,连厨子都能看出他图谋不轨吗?
那赵传薪……
他强作镇定,悄无声息的走到葡萄酒处,拔出瓶塞,取出一包粉末倒了进去使劲儿摇晃。
这一切都背着主厨干的,他也担心主厨看见了会紧张露馅。
所有人都冻的像个孙子一样,唯独赵传薪和主厨怡然自得。
主厨是因为在火炉旁,赵传薪是因为有旧神圣火和旧神坩埚烙印随时给自己取暖。
“先生,这是来自于梅克伦堡公国的鹅肝酱。”
“先生,这是搭配了焖栗子、珍珠洋葱、蘑菇、培根、直布罗陀香料小肠片,配马德拉酱汁的柏林特产鸡肉。”
这两道菜是赵传薪没点的,但是主厨特意为赵传薪准备的特色。
汉斯·冯·普莱森掐准时机,捧着红酒上桌:“赵先生,这是从法国拉菲酒庄运来的红酒。”
他有些紧张,捧着红酒,尽量让自己不要颤抖,但眼皮总是控制不住的跳动。
赵传薪刀叉在手,等他斟酒。
酒满,赵传薪端起高脚杯晃了晃,一口闷了:“啊呀,这酒味道有微微的苦和辣,还是磨砂的,好像和砒霜有点像,口感真不错啊。”
“……”汉斯·冯·普莱森的头发好悬没立起来,他瞳孔地震,带着点颤音道:“您,您可真会开玩笑,怎么会呢?”
“啥玩意儿?没有参砒霜?”赵传薪猛地抬头,瞪大眼睛:“没参砒霜的酒你叫我怎么喝?焯,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旁边的侍应生的身体颤抖,怀疑的看着汉斯·冯·普莱森。
心说,你麻痹的可别坑我们。
狗日的,如果殃及池鱼你不得好死!
汉斯·冯·普莱森深吸一口气,露出个有点难看的笑:“赵先生,这是好酒,仅仅是酒,希望您别开玩笑。”
“啧啧。”赵传薪咂咂嘴:“行了行了,不管你掺了什么料,拿下去给我多掺些再端上来,我就喜欢那种磨砂质感。”
汉斯·冯·普莱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终一咬牙,真就将酒拿走,回去继续堆料。
端回来,给赵传薪斟酒。
赵传薪摇晃高脚杯,对着朝阳看了看,满意说:“这就对了嘛,都粘稠了,要的就是这等感觉,不错不错。”
说完,再次一口干掉挂杯严重的红酒。
汉斯·冯·普莱森用微微颤抖的手,给赵传薪斟满第三杯酒。
赵传薪有吃有喝,菜上一份光盘一份。
等菜上完了,赵传薪也吃完喝完。
他双手扶着桌子起身,身体猛地摇晃。
汉斯·冯·普莱森眼睛骤然瞪圆,死死盯着赵传薪。
“哎呀,这酒喝着挺上头。”赵传薪摇摇晃晃的重新坐下,趴在了桌子上没了动静。
主厨刚想过来说两句,见此情形犹豫了下。
汉斯·冯·普莱森猛地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过来。
之后他壮着胆子,伸着颤抖不已的手拍了拍赵传薪肩膀。
没动静。
他咬牙,使了使劲推赵传薪。
依旧不动。
汉斯·冯·普莱森狂喜。
妈的,今日贪天之功,居然事成,感谢上帝的馈赠。
他咧嘴大笑:“哈哈哈……”
忽然,趴在桌子上的赵传薪也哈哈大笑起来。
汉斯·冯·普莱森笑声戛然而止,骇然后退。
却见赵传薪撑着桌子抬起头:“哈哈哈……真不错,很久没喝到这么好的酒了。还有吗?我打包带走。”
汉斯·冯·普莱森:“……”
赵传薪迷离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汉斯·冯·普莱森,好悬给他吓尿了。
赵传薪勾勾手:“还有吗?问伱话呢?”
“这……”汉斯·冯·普莱森冷汗如瀑:“先生,没有好年份的拉菲酒庄的红酒了,剩下的没有这么醇厚粘稠。”
妈的,砒霜用没了,还怎么粘稠?
“害,你们德国真是狗币,连酒都不舍得拿出来喝。”赵传薪起身,摇摇晃晃走到酒柜旁,将1900年年份的拉菲全部打包:“回去慢慢喝。”
汉斯·冯·普莱森见这种剂量的砒霜喝下去,赵传薪竟然还没有毒发身亡,他嗫嚅道:“先生,我们,我们可以走了吗?”
赵传薪试图迈步,但脚步踉跄,他艰难道:“不行,走不动了,喝多了。这样吧,你们去将威廉的座驾取来,我要乘坐皇帝的车子去城南,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汉斯·冯·普莱森见赵传薪脸色不似喝酒之人红润,反而有些苍白,显然,虽然没有毒发身亡,却恐怕也在弥留之际。
他一咬牙:“好,我这就去。”
“好啊你,汉斯·冯·普莱森,你这个狗东西,竟然算计我?”赵传薪忽然翻脸。
汉斯·冯·普莱森手情不自禁摸向了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毛瑟C96。
他连退两步,企图用距离来制造安全感。
“赵先生,您,您这话怎么说的?我没有算计您呐?”
在汉斯·冯·普莱森看来,只要没到最后撕破脸的程度,他是不可以动武的,因为没把握。
赵传薪满脸愤怒的指着他:“我听说,皇帝出行,不光要有车,车里还得装满财富。说,你是不是想要独吞这笔钱?”
“……”
汉斯·冯·普莱森脑瓜子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