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熙挑了挑眉,不屑道:“哦?苏家这是要做第二个穆家?他们脑子里装得是草么?圣人堂正大气,乃是当世明君,魏王若登临大宝,容不容得下苏锐这个兵权煊赫的大舅哥都是问题。再说了,过了魏王那一关,还有秦宵呢!”
“我也不知道,但……”秦放抓着头发,很是烦躁,“我答应过临歌,放他和他的生母从良,教坊就没几个不知道这件事的,也没人敢再打临歌的主意了。若不是太常寺一团混乱,临歌是官奴之后,放良须上报官府,压根不用这么麻烦,谁想苏苒拿临歌的性命要挟我,逼我将亲事退了,还说亲事一天不退,就剁去临歌一根手指头。我威胁她说,若她做了这般血腥残忍之事,我便再也不见她,才保住了临歌的手指,可人还是被扣在她手里,压根要不回来。”
身份低微的挚友和出身名门的心上人,秦放会选谁还用想么?看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努力仅限于保住晏临歌的手指,更多的也不敢再做了。
摊上这么一个兄长,好处自然有,坏处也不少,秦琬摇了摇头,问:“你给魏王下过帖子没有?”
“我……我……”
“不敢对么?罢了,这件事我对阿耶说,以你的名义向魏王世子下个帖子。”秦琬冷冷道,“魏王还没做皇帝呢,苏家就敢这样和咱们王府对着干,你去与秦宵说一声,也别提什么与晏临歌的昔日情谊,直接说你看中了苏苒的乐师就行。”
“可——”
“你的亲事满长安的人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担心的?难不成王家还敢反悔?”秦琬柳眉一横,盯着自己的兄长,厉声道,“你是皇长子的儿子,流淌着皇室的尊贵血脉,即便是个白身也比区区臣女高贵上不知多少。要论名声,你的名声早就没了,还怕这种小事?再说了,这件事若传出去,损得是苏苒的名节,是她自作孽,和你有什么干系?你若还是个男人,有点骨气,就别在这种事情上低头!”
这世间没有哪件事是秘密,区别只在于知道的人的多少罢了,晏临歌的生死,秦琬一点都不在意,她在意得是代王府的名声!若对苏苒这种没本事的人得无理的要求,秦放都不敢给予回击,从今往后,他们一家还怎么挺直腰杆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