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午时分,阳光穿透云层,直照大地。
梦境破碎,良被惊醒,7月份的天气炎热,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他睁开眼睛,阳光刺眼,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来适应。
露天睡了一晚,未曾得风寒,可能是身体好缘故。
完成心中执念的他,只剩下活下去的念头。
良的内心如释负重,心里不在有目的地,不再驱使他行动。现在,他只是一具行走的躯壳,心中只剩下生存的本能。
荒芜的大地在烈日下显得格外凄凉。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的双脚却不由自主地开始移动,本能在驱使他前行。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继续走。他只知道,停下来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良漫无目的得在陕西境内游荡。
几十天后,固原附近的村子。
“恩公,是你吗?”一个富有中气声音传入良的耳内,他抬起头,看到一个男人,向他跑来。
男人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黝黑的皮肤,身着打满补丁的粗布短衫,下身是一条同样的布裤,裤腿高高卷起,露出有力的小腿,脚上穿着一双草。
良没有印象,这些天来,从流寇手中救下的人,他都没有印象。羊都长的差不多,他分辨不出来。他救羊,只是见不得狼在他面前吃羊。
良看着身前比他低一个头的男人,陷入思绪。男人肩膀宽阔,背微驼,手掌粗糙,指节粗大。鞋帽檐下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道道皱纹深刻。
男人很热情,打断了良的思绪,“恩公,你不记得我了?上个月在山道上,你从那伙强盗手里救了我一命啊!”男人话语急切,充满感激的眼神,直盯着良。
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记不得了。
男人并未因此失望,反而笑了笑,“不记得也无妨,你的恩情我永生难忘。我叫栓子,就住在这附近的村子里。走,到我家去,让我好好招待你一番。”
栓子打开了话匣子,“恩公,多亏你救了我,我妻儿才得以活命。”
良没有搭话,他知道,这个年头,家里死了丈夫,就像房屋没了顶梁柱,全家都没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