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见良沉默不语，便没继续讲下去，“恩公，不说这些了，天色也不早了，歇一晚再走吧。”

良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西斜，是时候找个地方落脚了。他点了点头，随着栓子向村子走去。

路上，良看了看周围，树皮尚未遭殃，但地面有许多挖掘的痕迹，多半是挖了草根煮甜水去了。

1626年的陕地，已有旱灾的苗头。

栓子准备的晚饭，良只吃了一点，并未借宿。

饭桌上，良能清晰得感觉到，栓子妻子的不满。栓子的孩子到是很开心，因为能吃到肉。栓子为了报答他的恩情，久违得让妻子煮了腊肉，一块巴掌大的腊肉。良只吃了一小块腊肉，一小块面饼，便走了。

栓子的家，只有一小间屋子，良没有打扰他们，趁着夜色走了。

半个月后，良在前往固原的山路上，再次见到栓子。这次的栓子没能开口向他打招呼。他被杀了，良是通过衣物认出来的。

良本以为不会在见到的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出现。他虽然不记得救过栓子，但栓子的死，却让他感到无奈。

良蹲下身，仔细检查了栓子的尸体。他发现栓子的致命伤在胸口，没有挣扎的痕迹，一刀毙命。财物被洗劫一空，显然是盗匪做的。

栓子死了，他的妻儿过不了多久也会死。

良不是善人，他没有回去告诉栓子的妻子。只是在接下来的路途中，更加警惕，直至进了固原。

进了固原，良当了身上的财物，都是从流寇盗匪手里拿来的。这部分钱，他买了些干粮，加厚了衣物，他的蓑衣也当掉了，换成了披风。

这几个月里，他的刀顿了，但是刀法技艺的增长，弥补了这一点。

良走在市集上，与周围匆忙的人格格不入。市集内人来人往，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在市集的一角，良发现狼，狼与羊不同，良能一眼看出来。

是两匹狼，其中有一匹是披着羊皮的狼。

狼的眼神四处游移，不时地打量着过往的行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良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人不是杀死栓子的那批人。

城里的狼，是不会让羊曝尸荒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