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钧心中一动,屏住呼吸,手一寸一寸摸向半个胳膊,瞥眼瞧刘觉往这边踱了几步,他连忙停住,暗道:
“要是离的近了,趁其不备,把他扑倒,然后把这怪物胳膊的血抹到他脸上,他必然奇痒无比,说不定脸都要被腐蚀了,到时拳打脚踢,他必然手忙脚乱,说不定就能乱中取胜,杀了这人。哼,此人阴险狡诈,我不杀他,他也会杀了我和兰姐姐灭口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萧钧打定主意,暗暗准备,伺机而动。
这时,只听胡不平道:“刘师兄,我平素待你不薄,今日你要杀我胡不平,我无法可说,只求你放过其他人,请你看在咱们师兄弟一场的份上,高抬贵手。”
刘觉却不回答,缓缓坐在身前一个断石上,叹了口气道:“不平,说实话,我实在不想冤枉你,也不想杀你,我刘觉在大雪山学剑百年,入门最早,可这几十年下来,你们这些师弟一个个都入了处虚境,我还在水天境里打转,最后小猴子都远远超过我,嘿嘿,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天地十境,我刘觉修道百年,竟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水天境,坐忘以上我不敢想,让我摸一摸穷通境的门也好啊,我刘觉又不是胆小之人。唉,老天何其不公!”
刘觉摇了摇头,花白头发垂落下来,略显萧索,沉默片刻,接着道:“就因为我只是个水天境,又是年纪最大的徒弟,这几十年来山上山下,我刘觉没少被人笑话,不说别人,就说咱们这几人,高令向来眼高于顶,自然不与我这等人交往,张华表面上对谁都一样,其实我知道,他心里也是瞧不起我的,只有……只有你和小猴子待我如初,从没半分看不起我,其他人……嘿,不说也罢。”
“大雪山上没几个人正眼看我,我也就每日自己待在草庐里,也不和别人来往,有时夜里睡不着,就喝点酒,谁知越喝越清醒,只好苦等天亮,这滋味儿……嘿……难受啊!不过只有不平你……你仍旧来草庐看我,和以前一样陪我喝酒,我心里其实是极为感激……”
刘觉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下去,月光之下,他脸上渐渐现出几分落寞,花白头发在风中轻轻飘动。
“原来天地共有十境,处就是处虚境,水就是水天境,咦,这里面为何没有一个玄字呢?自己破了玄关境,大海哥当时可是十分高兴,还说这是修炼的紧要关口。”
萧钧心里有些纳闷,不过此时乍闻天地有十种修炼境界,顿时心驰神往。
在他看来,修炼是一件好事,境界高了,本事大了,便能帮更多的人,也能杀更多的坏人;修道,学成道法,不是用来杀好人的,像刘觉这样,万万不可取。
尤其是看到刘觉现在这张脸,落寞、嫉恨、愤怒,唯独没有开心。
“修道不开心,何必再修?找个没人的地方度过这一生不就行了,就像我们村子一样,有山有雪,有树有花,没事看兰姐姐和小哲吵吵架,下雪了,打打雪仗,岂不快活。”
萧钧想不明白,暗暗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