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诶嘿

黑斩白,将彩色剁的粉碎,汁液浸出,转染上了一抹红,越剁,红色越多,但这红只是混在彩色中一层薄薄的汁液。

剁的散了,黑刀停下,去拢一拢,翻一翻,聚集在一块,然后周而复始。

“许衡”把蓝碗放到了砧板的另一侧,马奇得以看全了他剁“肉”的全程。

看到了一个个有具体形状的怪东西,在那把刀下,一砍就成了半固态的,无具形的彩泥。

非物理性的瞬时改变,但更像是改变了“质”,变成了理应更符合这一精神层确认的外形。

第六守则:“之前的精神层如何,跟新的精神层,是并无直接关系的,所以变化是精神世界唯一不变的规则,而变化的规律,也是唯一可以依仗的预测的方向标。”

黑白的刀板,然后出现的红色,也真地太像第一层的旋涡形成的过程了,还更直观——黑与白的对碰,在碾碎其他颜色的同时,碰出红来。

在餐桌上的制具,疑似是许衡精神世界演化逻辑的塑型,塑型的标准应该就是许衡最熟悉,在意识中很强烈,也在生活中占据重要部分的现实内容。

“好一朵美丽滴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剁着剁着,歌都唱起来了,“哒哒哒”的也渐渐打起了节奏,“许衡”的表情很放松,很快乐,很投入。

歌听起来,很温柔,很柔和,很顺耳,虽然“许衡”的音色不上佳,唱的其实也一般般,放在原世界就属于ktv能听级别,但曲风旋律和歌词,都相对完整。

这放在“深渊”,尤其一个“魅魔巢穴”里可就不寻常了。

马奇重听起后,感到的极大不寻常。

“许衡”从小就乐意唱一些歌曲,也只是偷偷唱,以前对此没有一个概念,只觉得是他自己编的,还挺好听,算是那时同在的,每一个男魅魔的音乐启蒙了。

篇幅不长,断断续续的,就好像兴起了就哼几句的偶然,但在那枯燥而难过的日子,是他们除美食之外的又一莫大的慰藉。

往往都是在许衡心情,在他的情绪感知器官下,是于一个愉悦状态时,才会去唱歌。

只是随着长大,许衡忙于各种周旋,处于越来越大的压力,私下的空间越来越少,也没有了那个心情,就好久没听到了,慢慢淡忘。

现在重新听到,带来的不只是一种温暖的复现,还有一种,基于现在有了一个相对成熟认识下的疑惑。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疑点。

衡哥是怎么唱出这些歌的——编纂的歌词的来源,旋律的参照等等,他可以是一个编曲作词的天才,但没有一个现实的对照,怎么可能无中生有的这么厉害?

“巢穴”里,可没有什么音乐会,甚至没有“女魅魔”唱过歌,只有日夜的哀嚎,违反常理——就例如这首歌,马奇很清楚,许衡在巢穴里唱过,甚至是经典的一首。

可“茉莉花”这花,马奇在巢穴根本没有认识,甚至于到金城了,也没有,“深渊”就没什么花,有的,多是极丑还有毒的,又臭的发昏。

何来“又白又香”?

从这个角度来看,还有许衡的各种“道言”和乱七八糟的,难以理解的“词语”,都是一个个疑点。

最显眼的还有“火锅”这个与其他制具区别过大的东西。

不了解许衡,不与许衡一起长大的人,或许可以忽略和强合理化这些,但马奇不能。

“‘衡哥’,您从小给我们哼的歌,都是您自己编的吗?”马奇忍不住发问了。

“许衡”重新把“泥膏”堆起来,但没有继续动刀,而是用空的手去拿过蓝碗,用刀蒯起尽可能多的“泥膏”,填入其中——砧板上还留了一些。

嘴里哼的歌,也到了尾声。做完这些,还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好像有汗似的。

然后一个激灵,看向马奇,有些尴尬地笑道:“马奇,你刚刚是问了什么吗?我有些投入,没听清。”

额……

马奇只得再复述了一遍问题,然后还加上了:“您为什么执着于烹饪?还有您为什么私下里给自己取名字叫‘许衡’这个名字?还偷偷给我们都分别取了不同的名字,可是都和您的有出入?我们没有姓氏,可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您的名字有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