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哼哼,你将沉浸于此,一旦你窥探到了,解开主体的秘密的门径。”
“门径?什么门径?我想了解我自己,仅此而已。”
“是欲望,了解你自己,也是种欲望,其实应该说是痛苦,是为不可满足之满足,这是自然在生命之上的无所不用其极,
人的第一自然要义,便是繁衍,这与所有生命并无二致,生命之所以而生,是因为繁衍,生命从来都不是指某个个体的存在的跨度,而是繁衍这一状态存在时发生的动作,唯有你悲伤时,才会掉眼泪,唯有你快乐时,才会露出笑容,
而繁衍便又是自然这一规律下的状态存在时,会发生的动作之一,自然赋予繁衍,而繁衍又约束在生命之上者,便是永不满足的欲望,为了繁衍这一主旨,不断延伸分化出的种种欲望,
食色,性也,皆为繁衍,而去违抗,便是对抗自然,对抗你真正本来的主体,那么就会产生一种矛盾,对你当前以‘生命’这种形式存在的矛盾,那便会逐步走向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的‘死亡’,
‘痛苦’便理所应当地产生了,这是一种对‘生命’的抽象制约,只是体现于意识上的感受,它是一种反馈机制,我们以‘生命’出现之后为结论,进行推导,‘痛苦’是客观存在的,
所有的一切负面情绪,随之产生后,欲望的叠加,带来的是不满足的叠加,而无法满足的欲望,带来的便是‘痛苦’,
那么与之相反的,欲望的满足,所谓‘幸福’,难道不是‘痛苦’的短暂消失吗?难道对于想要继续‘存活’下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于是,在此时,摆在所有意志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生’或‘死’,死去明明可以摆脱所有痛苦,然而,只有‘生’,才可能得到‘痛苦’短暂消失后的反差——‘幸福’,
这,便是自然之枷锁高明之处,它并不将‘生命’之享缔造的有多么雍容,反而将‘痛苦’和‘欲望’进行了深耕,‘生命’存在的越久,被平息的‘痛苦’逐渐高级,‘幸福’的错觉便也越强烈,
若反之,越’幸福‘的容易,反而满足后的‘痛苦’与百无赖聊会成为‘生命’的主旋律,所以,‘生命’只能是一场可悲的寻求‘幸福’的苦途,而不是一场可笑的寻求‘不痛苦’的劳顿,
在通俗看来,人被爱,是正常的需求,被爱着,能感受到爱才理应是正常的,可实际上,现实中并不如此,故而人总会有所痛苦,但逆向看来,其实应该是不被爱,才是常态。”
那么,一旦你拥有了无法去解决的痛苦,无法消除,那么就会适得其反,前面说了,这是一种反馈机制,是一种平衡,当你无法解决痛苦,无法得到反差的补偿,意味着你没有此根本能力,作为被禁锢的‘生命’。”
回答很长,但实则叙述的时间很短,那些话语,就好似一瞬间在脑海中呈现一般。
这反而很符合马奇的目的,时间缩短,内容变多——“这个家伙”格外喜欢回答,虽然回答只是根据问题回答,个人信息很少,但加以引导,就可以逐步让他吐出更多的东西来。
就比如去反驳,反驳到中心上,马奇不觉得许衡就是无懈可击的,没有人是无懈可击的,故而他一直做好要“反杀”的准备,观点广,但不代表一定深,各个领域,各个方面,马奇觉得可以找到弱点。
“所以呢?我剖析自己,更了解自己,满足这一欲望,暂时摆脱痛苦,我也一样知道我是谁……这还不是暂时的,我越来了解自己,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那么这对痛苦的消失就不是暂时的了,这与你的观点相驳,如何解释?”马奇觉得自己是直击要害。
他不需要去探究,“为什么痛苦就得去剖析自己”,这之间的过程因果,他并不真地想知道,并不真地想讨论,只需要为了反驳,而去攻击某点某面即可。
“哈哈哈,所以说,‘生命’都自甘沉沦,因为总觉得,痛苦是可以被消除的,幸福是可以持之以恒的,多么美的梦啊,
既然痛苦无法得到补偿,那么能做的,唯有回避,而回避的方法,很简单,便是去探究痛苦的来源,了解痛苦的发生,也就是所谓的剖析你自己,这样做,你将知道原理和过去,如此便可构设未来,
换而言之,就是通过更高的幻想和期望,去脱离现实地虚伪补偿,你觉得,这是消除了痛苦吗?不,并不,它一直都存在,不是吗?你只是改变了观看的角度,选择不去看它,
回避痛苦,可以让你存在地更久,甚至比能暂时消除痛苦者,更坚韧,只是,也更难获得反差的补偿,这样一来,你该往那边而去?